这在景海笙的预料之中。他淡淡笑笑,说:“好,我要你们这里最贵的酒,现在,马上就要。”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景海笙都不像是个享受高档奢侈酒类的人,与其说他想喝酒,倒不如说是想故意挑衅。不过他面前的服务生见怪不怪,带着标准式微笑说,好的。
然后景海笙就开始蒙头喝酒。他的酒量非常差,一瓶还没完,就有点上头了。他摇着酒瓶,惨笑了一声,扬起手来重重地甩出一个抛物线,只听一阵清脆的声音在地板上炸开,碎玻璃片呈圆圈状飞散开来,顿时就惊的周边的人一阵尖叫,纷纷回头来看他。
离他最近的吧台员工朝他看了一眼,又缩回头去继续调酒。高台上正在演奏的乐队甚至连一秒钟的停顿都没有,仍自进行表演。围观的人与他保持了三米的距离,各自窃窃私语。
大概是失手吧!喝醉的人常这样,没什么大不了。
景海笙一声未吭,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然后单膝跪地,俯下身去摸地上的玻璃残片。他选了一块半圆状的碎片,手指细细地从边缘处划过,鲜红的血慢慢地渗了出来,越聚越多,然后滴到了地板上。
他也没觉得很痛,心里麻木的厉害。
“你是景海笙?你在干什么!”
突然有人开口说话了。景海笙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对方,来人穿着一身墨色的西装,皮鞋擦得油光发亮,胸口别着工牌,看样子像是大堂经理一类的人物。景海笙想不起来他是谁,眯着眼看了他半响,说:“韩歌在哪?”
来人似乎没有听清他的话,又走近了两步,问:“你想干什么?”
“韩歌在哪?”
“……”
“告诉我,韩歌在哪?”
值班经理一把就将他从地板上拎了起来,回头对跟在身后的保安说:“你们过来两个人,把他带出去。”
景海笙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轻易地走,他猛地甩脱了值班经理的胳膊,狠狠地说:“我今天必须见到人,不然我不会走!”
他手里依然抓住那半圆状的玻璃片,心里兀自好笑。他不想攻击别人,更不想寻死,否则怎么说也得找个更尖锐更趁手的武器。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赌一把,就在他刚刚甩出酒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看到刚才招待他进门的服务生拨打了座机电话。
他想知道,韩歌到底还管不管他。他拿唯一仅存的细微如蛛丝般的感情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