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找不到理由和景离同住了。
景离似乎忘记了和他中秋节的争执,景海笙也假装不记得,但其实,他们谁也没忘记。
那天景离留着眼泪对他说,对不起,是我情绪不好,是我最近易怒,是我无故朝你发火。他说了很多道歉的话,每一个字都扎在景海笙的心里。
景海笙真的很想说,你跟我道歉做什么呢。是我不要脸,是我缠着你。你不爱我,所以拒绝我,有什么错呢?为什么你一直对我退让,对我容忍。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这不是我要的东西!我要的有人真心来爱我,而不是带着一种摆脱不掉的责任来迁就我,继而折磨自己。
沉默一阵之后,景海笙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可怕的死寂,“你东西多吗,需要我帮你搬吗?”
“不用,”景离很快回答,“我就几件衣服而已,很轻,我自己提过去就好。其他的,他那里都有。”
景海笙立时抬起头来,两眼直愣愣地看着他。他没听错,景离说的是“他那里”!
谁?
他很想开口询问,可是整个人却像是突然被施了咒语石化了一般,发不出声音来。景离说:“我打算下个月再搬,不着急。”
景海笙没有吭气。景离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也不知道。他默然的站了一会,突然觉得好累,两腿乏的快要站不稳。他慢慢的回过身,上楼,回屋,然后扑倒在自己床上。
十一过后,学校开学。景海笙返回出租屋那天,下着倾盆大雨。上海的秋天,一旦下起雨来,可以连续下十几天不停歇。
他来是想告诉景离一声,自己打算搬回宿舍住,也好省点钱。不过推开门进了屋,他就想反悔了。
景离正在厨房忙碌着,水龙头的水哗哗作响,炉子上的土豆粉砂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飘出诱人的香味,水盆里待洗的葡萄红的透亮。所有的一切,他都喜欢,割舍不下。
他真的离不开景离!没有景离的日子,他真是一刻都熬不下去。
他一步步走到厨房门口,景离没有回头,说:“你把桌垫铺一下,砂锅马上就好了。”
“哥。”景海笙轻轻地说:“你别走,成吗?如果你嫌上班不方便,周六周日回来住,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