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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难弃 养吾 989 字 10个月前

“可是,韩歌,这都是你的猜测。”

“你觉得,我的猜测不合理吗?”

——或许是合理,可是不合情。景海笙心里想。其实可以帮你证明猜想的人,很多,比如邬义的爸爸,比如商玉痕,比如你那些叔叔们,一直跟着韩重的老部下。可是,他们未必讲真话,就算他们终于瞒不住了,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只怕也不可能是夫妻和顺,父慈子孝的故事。

真相往往都很残酷,不知道真相反而可以逍遥自在过一生。

景海笙沉默了良久,终于决定,自己应该说一点别的。他拉紧了韩歌的手,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韩歌,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现在很恨他。但是,你要相信一件事,无论你是谁的儿子,韩若伦也好,韩重也好,你还是你,什么都没有变。我还是爱你。”

他有心想要让韩歌开心,又开玩笑地补了一句:“哪怕你改姓王叫八蛋,我也爱你。”

这个笑话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韩歌的脸上完全没有看出一丝笑意。相反,他默默地看着景海笙,眼眶里一片水雾慢慢地涌了上来,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一滴眼泪从脸上滑落了下来。

——韩歌,居然哭了?他从来都没有哭过!这真是稀奇的事。

景海笙吃了一惊,连忙伸手抹开他的泪,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啊?怎么了,感动了?我一直都很爱你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刚擦完右脸的泪,左边眼眶的泪接着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景海笙有点心慌了,慌忙地说:“哎呀,怎么了,别哭了。别伤心了,啊~你看,这里这么多人的,你这么哭,别人该笑话你了。”

他一语未必,韩歌猛地一探身,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后亲上了他的嘴。景海笙吃了一惊,来不及推开他。不过让他稍微放心的是,韩歌只是深深地吮吸了一番他的嘴,没有很强势的进攻,而是颇有柔情地吻着。并不是想侵占,只是想依存。

路上的游人似乎注意到了他们,但又似乎并未注意。欢声笑语,来去匆匆,南来北往,各行其事。

景海笙闭上了眼,搂住了他的后腰。

“我也爱你。”

韩歌咬着他的耳朵,如是说。一股暖流在脖颈边环绕,景海笙觉得很痒,笑着缩了缩脖子。

两人并没有急着上路,而是十指相扣在湖边随意地走着,走的很慢,似乎漫不经心。他们时不时地对视一眼,谁也没开口说要回上海的事,觉得不管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对方还在就行。

湖上有船只开过,荡起层层水波来,景海笙正想伸手指给韩歌看时,韩歌突然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下意识地就将他扯到自己身后。景海笙一愣,抬头一看,只见小径对面,有两个黑衣人快步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景海笙心中有些惶恐不安,退后了一步。韩歌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他别害怕。

两人走到韩歌身前,韩歌铁青着脸,不等他们开口,抢先一步冷冷地问:“你们来做什么?”

两个人脸上的神色,比景海笙还要紧张,其中一人低声说:“二少,老大病了,肺癌晚期,现在在a区玛利亚医院。商大少请你马上回去。”

韩歌立即惊得瞪大了眼,一把抓住了说话人的手,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景海笙心中也是一惊。他猛然想起自己两次见韩重时,他都在咳嗽,似乎身体状况不佳。这么一想,景海笙忙拉着韩歌的衣袖,说:“韩歌,我们回去吧。”韩歌犹如一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景海笙又说了一遍,韩歌才茫然地点点头。

景海笙对来人说:“你们是开车来的吗?去发车吧。我开车带二少跟你们回去。”

两人忙不迭地点头。景海笙拉着韩歌回到车上,发动了车。他有心想要安慰韩歌几句,可惜自己心里也一片慌乱,什么都说不出来。

a区玛利亚医院是一件私人医院,院长和韩家父子有些交情,给韩重安排一个特别干净舒适的单间。因为路上堵车的缘故,韩歌和景海笙匆匆赶到时,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半了。

他们进门时,正好一头撞见韩重躺在床上仰着头,摸着商玉痕的脸。商玉痕沉默地坐在床边,握着他另一只手。韩歌跑得太急,开门时声音过大,两个人一起转过头来向门口望了过来。韩歌顿时停住了脚步,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

商玉痕站了起来,朝他淡淡一笑。韩歌慢慢走了进来,也向他笑笑,然后目光转动,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

此时的韩重也抬起头来看着他,脸色暗淡,毫无血色。韩歌嘴唇颤抖了半天,最终叫了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