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海笙立即抓住了他的手。韩歌笑着说:“我的车在楼下,快起来跟我走。”
两人蹑手蹑脚的下了楼,穿过静谧的大厅,慢慢推开了大门。门口值班的两个守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好像根本没有看见景海笙这个人一样。韩歌紧紧地挽住他的手,径直走到了自己的车前,才松开了他,两个人的手都出了一层薄汗。
坐上了车,韩歌轻轻地按住了景海笙的左手,说:“困吗?先睡一会。”
此刻的景海笙确实很困,也确实想睡觉,但他总想在多看韩歌一会。他笑着摇摇头,说:“我们要去哪?”
“去一趟嘉善。”
“嘉善?“景海笙有点意外,”去那里做什么?”
“我发现有些事不大对劲,所以我要去查一下。”韩歌微微蹙眉,说:“我不敢送你回家,你现在只有跟在我身边,才能让我哥的人投鼠忌器,不敢伤害你。”
景海笙点点头,有些好奇地问:“你要查什么事?”
“我觉得,我哥有秘密瞒着我。今天商哥对我说,让我理解我哥的难处,说他对我有亏欠,心里一直很不安。我就觉得很奇怪。这些年来,他对我几乎是纵容的,我要什么他都给。他作为我哥,还是同父异母的哥,到底有什么好亏欠我的?”
景海笙想了想,问:“或许,他觉得你生下来没多久就失去父母,比较可怜?”
韩歌摇摇头,“不是,你不了解他。他的心肠硬的很。他对我们的爸,几乎就没感情,对兄弟,也是如此。在我之前,我爸爸还生过一男一女,女孩生下没多久就死了,男孩也只活到十三岁,在一次帮会内部争斗中误伤死亡。那个孩子,是重哥的亲弟弟。他当时二十多岁了,没听说对那小孩子有多疼爱,毕竟那是一个注定会和他争家产的人,何况是我这个由外面的女人生下的私生子呢。”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韩歌皱着眉,想了想,说:“我不知道。我总觉得,和我的身世有关系。难道,我不是韩若伦的儿子吗?”
景海笙十分诧异地坐直了身子,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如果你不是韩家的人,韩重根本就不会那么看重你,那么需要你为韩家延续香火。”
“问题就在这里!韩重是在牢里失去了生育能力,可是远在他坐牢之前,他就特别纵容我,小时候我不懂事,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现在想想,这种宠不正常,就好像,恨不得让我这个人尽情放纵,尽早地消耗生命,早死早超生的感觉!”
“从小对你不加约束,不加管教,没有让你上学念书接受正常人的教育,反而一贯纵容你尝试各种危险的,极端的事情。你是这个意思吗?”
韩歌沉默了一下,点点头,说:“光武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韩重非常宠我这个小弟弟,所以,任何人都不敢忤逆我。但是实际上,他把光武的大权都交给了商玉痕,花了无数心血在培养他,却给我了一个虚的头衔,彻底把我架空了。我是从去年才开始一点点的从商玉痕手中接过光武的事宜的,此前,我对公司的事,完全没有话语权。”
“难道,你怀疑商玉痕才是你哥哥的亲儿子?”
韩歌“噗”地笑了起来,说:“这不可能,他收养商玉痕的时候,刚二十岁,当时商玉痕已经八岁了。”
“可是,我听说,商玉痕是孤儿,生于哪一年根本没人知道。这个年纪说不定是假的呢?”
“那也不会差的太多,这个年纪还是相差太小。难道我哥十三四岁就生儿子了?”韩歌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说:“或者,我是冒牌货,商玉痕是他的亲弟弟?”
“不对!”景海笙叫了起来:“照你这么说,他应该逼着商玉痕生孩子,逼你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没逼呢?”韩歌歪着头,说:“你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有多亲密!以前是一起洗澡一起睡觉,我曾经有一度都怀疑我哥就是爱上他了。”
景海笙被他说得毛骨悚然,瞪大了眼看着他。韩歌拍了一下他的头,笑了起来说:“看你这一副傻狗模样!我开车了,你好好睡会觉,天亮了我们在讨论。”
第26章 身世
乌家荡靠近淀山湖,这里的居民大多以渔业为生。韩歌驾车赶到这里时,天光微亮,空气中弥漫着清冷的气息。
他将车停靠在岸边,望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里他已经十几年没来过了,从前低矮的平房变成了一溜白墙黑瓦的小楼,泥泞的小路翻修成平整的水泥路,一切好像都变了。
有两个淘气的孩子一路追追打打地,从车前跑了过去。当先的孩子手里挥着手机,朝身后的孩子得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