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失去颜氏支持,太子府势必会在春日宴上失掉半壁江山,不仅输给文官集团,甚至,输给其他下属小国。

“殿下可以羞辱我。”

颜齐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

“但身为储君,殿下应该知道孰轻孰重。臣提醒殿下,明日参宴的不止有江北诸国,还有江南诸国。”

“所以呢?”

灯影浮动,落在隋衡阴暗眉眼上。

他怒极反笑,啧一声:“孤发现颜御史不仅喜欢自作多情,还自信过度。怎么?颜御史是在教孤做事么?”

颜齐脸色又白了下,静默良久后,他面无表情地拱手垂袖,轻施一礼,转身离去。

十方看得心头火起。

殿下平生最恨被人威胁,这个颜齐,竟然敢绕着弯儿的当面威胁殿下。十方不敢想象,此刻殿下心中该何等盛怒。

十方忍不住撇了下嘴,道:“这个颜氏,着实可恶。”

江蕴在一边听到,不由看了他一眼。

觉得这隋国朝堂也挺有意思。颜氏既和颜皇后同出一脉,按理应当和隋衡这个储君紧密连结在一起才对,为何会弄得如仇人一般。

十方自知失态,忙道:“公子快过去吧,殿下还等着呢。”

隋衡叫江蕴过来是为了放花灯。

“祈福灯?”

以前在江国时,江蕴也是见过的,不过是在元夕那天,远远的坐在撵驾里,看着城外的百姓聚在河边放灯祈福。

“没错。”

隋衡扬眉,眉目明朗,在江蕴看来,丝毫看不出来刚与旧情人吵了一场。

他理所当然道:“孤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但隋都习俗,三月三,将心中所想所愿写在纸上,放进莲灯中,随水飘远,愿望便可实现,不如你也写一个?”

他命宫人将莲灯和干净的纸笔取来,一股脑都塞到江蕴怀中。

“嗯,孤替你想想,不如就写,与孤白首到老,再给孤生一窝小崽子,如何?”

江蕴看他一眼。

将笔和纸递回去:“你自己写吧。”

隋衡不接:“既是许愿,当然是你亲手写才管用,孤替你写就不灵了。”

江蕴想说他并没有想写。

但隋衡依旧不由分说的把笔塞回来。

“现在就写,孤看着。”

那样羞耻的话,让他如何写,江蕴咬唇,道:“你背过去。”

隋衡:“……”

隋衡不敢相信:“这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孤为何要背过去?”

江蕴:“背过去。”

“行,你是祖宗,你说了算。”

隋衡倒真轻笑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