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待自己亲近、宛若寻常人中情郎的天子。他教天子骑射,满心情谊地给陆明煜准备礼物。陆明煜和他承诺,不会选秀,不会有后宫。原本最重要的子嗣问题, 落在陆明煜的特殊体质上,或许也不是问题。
燕云戈心中绞痛,像是一把匕首插入其中, 左右翻转。
他想:如果我当初没有那样大的气性,恢复记忆以后,也与他好好分说。那么、那么——
他们的孩子不会死。
虽然最初一段时间,他们还是要惊慌, 会觉得陆明煜得了什么怪病,或许也一样要有折磨痛苦。但慢慢地,就像陆明煜说的那样, 他曾数次梦到先皇后、梦到陆嫣。一日日过去, 有朝一日, 燕云戈会说:“这倒是很像女郎的滑脉。”
他们终究会意识到,陆明煜腹中的是一个孩子。
到现在, 孩子依然在孕育。作为从未有过经验的两个父亲,他和陆明煜恐怕都要手足无措。不过没有关系,宫中有擅长抚育孩子的嬷嬷,他与陆明煜也能学着如何照料孩童。等到孩子出生了,他们一个教孩子学文, 一个教孩子习武。
燕云戈的嘴唇微微颤抖。
他眼眶无比酸涩,泪水串串滑落。
看他这样,陆明煜轻轻歪过头,叫他:“云郎?”
燕云戈看他。
天子问:“你在想什么?”
燕云戈嘴巴动了动。他的确是痛极的样子,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做错,可直到现在,燕云戈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失去了什么。
他无比悔恨、难过,低声说:“陛下,你的身子,如今好全了否?”
陆明煜一怔。
燕云戈说:“我知道,你从前病了半月。”
以陆明煜稍微好些,就要恢复早朝的做事风格,如果不是真的下不了床了,他不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