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尉迟睿却怕了。
眼见江文蕙手执匕首对庄净榆步步紧逼,生怕她一时发疯对他不利,忍不住开了口,“江文蕙!你要干什麽?”
江文蕙转头冲尉迟睿笑得狰狞,“侯爷,您心疼了麽?”
她忽地转手拿匕首抵著小铜钱儿的脖子,冲他扬了扬下巴,“姓庄的,你要是想让你的孽种活下来,就去杀了他!”
庄净榆闻言浑身一震,向尉迟睿望去。
尉迟睿却不看他,只看著江文蕙,是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文蕙,你……你居然让他杀我?”
“没错!”江文蕙怨毒的道,“我是恨他,可我更恨你!我有什麽不好?你为什麽宁肯喜欢一个男人也不喜欢我?你最喜欢他是不是,还让给你生儿子,生了一个又一个,那我就让他来杀了你!让你尝尝被最心爱的人背叛的滋味!”
生死关头,尉迟睿做了一件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的事。
他抬头迎向江文蕙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之极,甚至可以用含情脉脉来形容,“文蕙,其实在这麽多女人之中,我最喜欢的一直是你!你最年轻、漂亮、可爱又有朝气,是男人就根本无法抗拒你的魅力。我承认,是我故意陷害你们全家的,因为是他!”
他一指庄净榆,大声道,“是他逼我这麽做的!他几年前就来勾引我,还偷偷服了药怀上了我的孩子,逼我赶走了正妻。我给他许多钱财,才让他离开。可他没几年又花完了,又来京城缠上了我,还拿孩子的事情威协我,逼我跟他在一起。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文蕙,你去杀了他,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你要是不喜欢这两个孩子,就杀了他们!我扶你做我的正妻!你依然是永安侯府的女主人,将来我们俩的孩子,就是侯府的继承人!”
这一番黑白颠倒的话,听得众人都咋舌不已。
寿春勃然大怒,“睿儿!你怎地能如此贪生怕死,卖亲求荣?大丈夫死则死矣!你怎麽能这麽中伤净榆?难道你忘了,你是费了多少工夫才求得他回心转意的麽?”
“你这个老太婆,少多嘴多舌!”尉迟睿目光冷得简直可以杀人了,完全是一副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样子,“从小你就偏心弟弟,对我不闻不问,现在有什麽资格来教训我?文蕙,你先替我杀了他!”
他指著尉迟鼎骂道,“留著他也是个祸害!不学无术的纨!子弟!当著她的面杀了她的心头肉,这应该够她难受的吧?”
尉迟鼎可当真吓坏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你疯了?”寿春简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望著尉迟睿象是看著一个陌生人,“他是亲弟弟啊亲弟弟!你怎麽能这麽丧心病狂,要害死你的亲弟弟?”
“疯的是你!”尉迟睿冷漠无情的伤害著自己的母亲,“你从生下我的那天起就疯了!还一直疯了这麽多年!我告诉你,我恨你,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恨你!”
这话象锋利的刀子,深深的扎进了寿春的心里,被自己的亲生孩子如此看待,是一个母亲最难承受的痛。
“表妹,你千万别听他的花言巧语!”张昌宗也著急了,生怕江文蕙顾念旧情,回心转意,“他是哄你的,等你放了他,他肯定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
“不会的!文蕙,我们俩重新开始!以後你要给我生儿子,我们多生几个好不好?”
“表妹,别信他!”
……
一片吵嚷里,只听屋顶传来轻轻的两声鸟鸣,可此时此刻,又有谁会关注呢?
寿春怒极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尉迟睿却仍是面无表情。
“够了!”庄净榆忽地从床上翻滚下来,结结实实摔到地下,就见他眼中含著泪,一步一步向尉迟睿爬去,“尉迟睿,你狠!你好狠!原来你就是这麽与我同生共死的麽?你就是这麽骗我生下两个孩子的麽?你要杀了我,那好啊,我自己送到你面前来,你来杀啊!”
这一番变故,可让大家吃了一惊,尤其是江家表兄妹,不过见庄净榆只是奔尉迟睿而去,才略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