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老师又静了半分钟。
底下猛然爆出哄笑。
在化学老师脸上,江淮读出一句“我是怎么教出来你这么个玩意儿的”,但化学老师顿了半晌,没笑,也没生气:“江淮,去申请诺奖吧,这个学不用你上了。”
江淮:“……”
一开学,因为狂补作业而陷入冷清的校园网又活跃起来。
早上开学典礼前,校园网刷出一个新帖子:
“《逆天邪神:我靠炼金征服世界》第一章:我靠?我,江淮,一个被青梅竹马退婚,惨遭家族遗弃,一无是处、贫困潦倒的废物,居然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一名炼金术士?”
早十点,二中春季学期开学典礼。
开学典礼一系列升旗,学生代表演讲,学校领导致辞都在操场上办。今天天挺好,只稍有些冷。
江淮懒洋洋地杵在二班第一排,把冲锋衣拉链往上拉了拉。
往常升旗,开会,活动这种事,江淮能站最后一个站最后一个,能坐最后一排坐最后一排,常年排队吊车尾,但今天……
二班的位置在演讲台底下最近的位置。
他看不出神情,瞥过演讲台下。
学生会主席在演讲台和老师说话。
他个子高挑,稍低头,礼貌地从老师手里接过无线麦克风。
薄渐天生长了张疏离人的脸,只是他像时时刻刻绷紧了弦似的教养让他显得温和。温和,却不亲近。
薄渐是高二级部唯一的学生代表。
他上台,底下稍有嘈切。
江淮视线落在他那双比例匀停的手上,薄渐演讲、带头起誓从来不带稿子。他短暂地调了下麦……江淮扫见一根不甚引人注意的黑色头绳从他手腕滚进袖口内。
临从江淮家走,薄主席毫无愧疚之心地又偷偷带走了江淮的一根头绳。
江淮不大自在地清了声嗓子。
薄渐微低着头,目光落在台下。他依旧穿着校服冲锋衣,尺寸合适的黑色校裤,衣着熨帖干净,连胸前的拉链都摆得端正。
还是好学生的作态。
江淮微眯起眼,他想起他第一次见薄渐,他第一次……或者说级部绝大部分同学,第一次见薄渐都是在高一入学典礼上薄渐的演讲。
从高一入学,薄渐就是他们这一级的学生代表。
如果学生代表只有一个名额,那薄渐就是这唯一的一个名额。
薄渐中考是b市市区中考成绩的第一名。
凡是有薄渐参加的比赛,竞选……薄渐大都会是第一名。
薄渐寒假去国外应邀参加的青年金融峰会,江淮翻墙去外网上找过视频。他没问过薄渐,也没向薄渐提起过这件事,就是在网上把能搜到今年的资料和视频都看了一遍。
薄渐很优秀。
尽管江淮并不是十分关心薄渐这人优不优秀,在哪优秀,怎么优秀……但他想,当薄渐的男朋友,他可能也应该再努努力,让自己稍微变得再优秀那么一点。
很俗气的想法,江淮耻于承认。
但他想,他想离薄渐更近些。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上午好。”薄渐嗓音轻缓:“冬日春来,新年辞旧,在这个二月,我们的新学期开始了……”
他微低眼,睃过台下的江淮。
江淮恰抬眼。
四目相对。
恰好一个在说,一个在想:
新的学期开始了。
从国外回来,放寒假的最后这几天,薄渐一共在家住了两天。
柯瑛有意想和薄渐说话,尤其想问问薄渐和一个alpha男孩子谈恋爱……他俩到底是怎么想的,年少冲动,觉得生理性别无关紧要,信息素生理冲突无关紧要,来日性生活严重不和谐也不重要,他们在精神上彼此相爱就够了?
但薄渐一直对她爱答不理,她说十句,薄渐应一句。
尽管往常她和薄渐也是差不多这种交流模式……薄渐独立,原本在家就话不多,但关键时刻,薄渐不肯搭理她,就让柯女士格外生气。
一到关键时候,儿子丈夫纷纷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