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连他和傅明贽的第一个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周一。
后来的挨个儿向后排,周二周三周四周五。
但周一没了。
周二周三周四周五也没了。
火帝歹殳了。
身份证享年十九岁半,本人二十几。
傅明贽推门进来时,看见周齐屈腿坐在窗边,偏着头向窗外看,什么表情也没有,看不出在想什么。
夕阳西下,浓厚的余晖从玻璃窗折进来,高楼顶层,这里视野很好。周齐百无聊赖地转头过来,看了眼进门的人。
傅明贽手臂间折着一条厚毯子,走过来,“别坐在地上,不舒服。”
周齐盯着他没动。
傅明贽似乎猜出来了周齐会不听话,轻声说,“那你挪一下,我帮你铺条毯子。”
周齐又盯了他一会儿。
最后妥协似的,稍稍挪了挪屁股。傅明贽就像幼儿园老师,耐心地给小朋友把毯子铺整齐,铺成松松软软的厚厚一层,“晚上想吃什么?”
太没有尊严了。
毫无alpha的尊严——周齐没有尊严。
周齐从傅明贽的脸,盯到傅明贽的手,最后落在绒绒的毯子上,“傅明贽。”
“嗯?”
周齐终于说了,“我看过你的身份证。”
“嗯。”
周齐:“上面写,你是omega。”
“嗯。”
周齐绷不住了,从二十九号到今天——今天七月二号了,他终于没忍住:“所以你他妈的是给我看了张假证吗?”
毯子铺好了,周齐还坐在地上,于是傅明贽的手穿过周齐胁下,又耐心地,抱小朋友似的把人抱到了毯子上。
“不是假证,身份证是真的。”
周齐:“?”
周齐:“身份证是真的,那难道办-证派出所是假的??”
“也不是。”傅明贽低着眼睫,乖乖地,“我是omega的这件事和傅家、明家当初的继承选择有关系,解释起来会很复杂。”
发情期过去了,他伪装得像个无害的omega。
傅明贽亲了亲周齐的脸颊,问,“我是omega还是alpha,对你来说,重要吗?”
周齐舔了舔牙,嗯了声。
“很重要吗?”傅明贽静静地看着周齐。
“稍微,有点儿重要。”
突然地,傅明贽不说话了,指节顶着周齐的下颌,从他嘴角亲吻到鼻尖儿,到额头,周齐习惯性地向后仰了仰,正好劲儿压在尾椎骨那片,狠狠嘶了一口气。“操,你起开。”
alpha和omega才是天生一对。
可傅明贽是alpha,周齐却不是omega。
傅明贽想,alpha是天生排斥的,所以他的信息素对周齐来说,没有天然的,强烈的,像omega一样的催情-药似的吸引力。
也永远不会有小孩儿。
这些他都不介意。但如果周齐介意,他就——非常,非常,非常介意。
因为他非常,非常,非常介意,周齐哪怕只有丁点儿地认为,会有别人,比他更适合周齐。
傅明贽嘴唇拂过周齐眉骨,“如果你想要孩子,可以领养。”
“不,我不想,我很烦小孩儿。”周齐第一回说出来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盯着傅明贽,慢慢地咬在傅明贽嘴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