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但柳映微要说的话,沈清和哪能猜不到呢?
要不是柳映微两年前就爱上了白连余,哪能为了一个生死不明的人,提心吊胆地护着后颈上的花纹?
要不是柳映微爱上了狄息野,他怎么会叫未婚夫翻墙进屋过夜?!
“好,你爱上他了。”事已至此,沈清和心知劝阻无用,不得不面对事实。他定下心来同柳映微说话:“映微,你爱他,也是好事,起码这桩婚事……这桩婚事就不全然是坏事了。”
柳映微握住了沈清和的手,察觉到他的掌心满是冷汗,满心歉意:“清和,劳你为我费心。”
“你这是什么话?”沈清和反倒气起来,“我同金世泽闹离婚,不是你一晚又一晚地安慰我?”
“……现在倒好,你感谢我,倒显得我前几日不通事理了!”
柳映微连忙凑过去讨饶:“好清和,你就当我一时糊涂说错话了不成吗?别生气。”
他边说,边用手替坤泽拂开眼前的碎发:“再说了,你同我说了那么些天,我也没能给你出出个什么好主意,实在是——”
“你这话我不爱听。”沈清和反握住柳映微的手,“我和金世泽的事,除了说给你听,也没办法说给旁人听。能有你这么个好朋友听我诉苦,已经是人生一大幸事啦。”
柳映微听得眼热,倾身凑到沈清和面前:“能同你交朋友,也是我的幸运!”
他俩热泪盈眶地拥作一团,唯独苦了杵在卧房门前的狄息野。
狄息野一大早睡醒,还没来得及抱着柳映微一亲芳泽,就被敲门声惊得从床上跳下来。
他当柳映微身边的几个照顾的人来了,急得要往衣柜里躲,谁料,门缝很快就飘来沈清和咬牙切齿的声音:“狄二爷,我晓得你在!”
狄息野打开衣柜的动作微僵,知道沈清和是柳映微的好朋友,得罪不得,只能不情不愿地去开门。
这门一开,就由不得他了。
沈清和下巴一扬,眉毛一挑,狄息野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关在外面了。
他心急如焚,既担心被柳家的人发现,又酸溜溜地嫉妒坤泽能进屋陪着柳映微,在卧房外抓耳挠腮半晌,终是耐不住,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狄息野又毛了。
“哪能抱一块?!”
乾元冒冒失失地冲进卧房,迎面撞上两个软绵绵的枕头。
柳映微和沈清和同时将枕头甩在了狄息野的面上。
“侬烦死特了。”柳映微扔完,披着衣服下床拽狄息野的衣袖,“进来做啥额?”
“你们抱在一块了!”狄息野委屈至极,揽着他的腰抱怨,“你们……你们怎么又抱在一块了?”
“关侬啥额事?”柳映微因着沈清和闹离婚的事,心情不是很美妙,张嘴就呛了回去。
狄息野吃瘪,愈发委屈:“我……我这就给金世泽打电话。”
这话,乾元是咬着柳映微的耳朵说的,没让屋内另一个坤泽听见。
谁叫金世泽先前已经求过狄息野了呢?
这边沈家的小少爷想离婚,那头的金家少爷可不乐意呢!
柳映微也想起了百货商店里金世泽的恳求,神情微微有些松动。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撇下狄息野,溜溜达达地来到沈清和面前,亲热地牵起坤泽的手:“侬下楼帮吾应付应付姆妈,好伐?”
沈清和拿柳映微没法子,没好气地瞪了狄息野一眼,又拿手戳他吻痕遍布的胸脯:“遮好呀!”
柳映微捂着胸口,笑眯眯地躲:“晓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