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实话,应行倒是很想说“我来是不想让王波那群沙雕妨碍我发展你做我老板”,但是这话不能直说,许亦北会急。
兔子急了会咬人,许亦北急了能让铁条自己断了飞他手上。
许亦北也知道他是在胡扯,可也是自己先胡扯起的头,要是现在精神够足,肯定还要继续跟他对呛,但是不行,感冒还没好,他现在是一块干电池,刚才一脚踹根铁条已经把他的备用电量都用光了,小腿都有点儿麻,扛不住了,得撤。
“随你便,反正我要走了。”他搭着书包出了小路,准备过马路去对面。
应行调转了车头,正好看到他身上,他今天穿了件干净雪白的棉质t恤,现在背后已经汗湿了一大片,就猜他还虚着呢,也没说什么,慢条斯理地开着自己的电动车,也出去过马路。
许亦北走到站台,可能是真没力气了,抬脚上去的时候一步居然踩了个空,人顿时往前一倾。
应行跟后面趟着车停了下,刚好看见,下意识就伸了下手,又见他马上站稳了,手收回来,搭车把上,抿嘴忍笑。
许亦北就跟知道他在后头看着似的,一站稳就回过了头。
应行也识趣,抢先说:“看我干什么,我得走了。”说完车身悠悠地在他跟前画个半圈儿,一拧车把,加速开出去了。
刚好公交也来了,许亦北上了车,坐下来,头靠着车窗,看见应行骑着车的身影一闪,不见了。
还好他来了一下,不然真动了手,备用电量还不知道能让他顶多久,打着打着一头栽倒在说唱团跟前那才衰。
刚才故意没说,怕那奸商得意。
到了家,刘姨正站客厅里接电话,看到他,连忙招招手:“北北,快来,你妈来了电话,刚好问你呢,快来接。”
许亦北有点儿没想到,在玄关停了一下,才走过去。
刘姨立马把电话塞他手里,示意他赶紧听。
许亦北放到耳边:“喂?”
“许亦北,”方令仪开口叫他一声,她说话一向就跟一个字一个字拎出来的似的,不管什么内容,总是很有气势:“我明天回来,明天放学你早点儿回家。”
“知道了。”许亦北说:“你这……”
电话挂了。
许亦北本来想问一句“你这几天怎么样”,现在全卡在了喉咙里,他抿住嘴,看一眼手里的电话,往刘姨手里一塞就上楼。
刘姨搁下电话,追他到楼梯底下:“你脸怎么这么白啊,是不是真不舒服了?”
“没事儿,我睡会儿。”许亦北随口敷衍,进房后书包一扔,去了洗手间,扯了洗手台上的毛巾重重擦了把脸,一只手撑住洗手台,缓了缓,才觉得头没那么沉了。
刚才电话挂上“嘭”的一声,简直像扇了他一耳光,脑子都嗡嗡作响。
下次少他妈多嘴了。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句,他妈那样强势的人,只要一个斯文听话的儿子,不需要嘘寒问暖。
“嘟”的一声震动响,是手机的声音,房里没其他动静,这声就显得特别突兀。
许亦北乱七八糟的思绪断了一下,扔下毛巾,出去捡了书包,从最底下才翻出手机,一打开,微信里,应总的人民币头像上飘着个鲜红的数字“1”。
没想到他会给自己发微信,许亦北划开的时候还以为有什么内容,结果就一个表情。
--[微笑]
他笑什么笑?许亦北莫名其妙,手指一动,发个问号过去。
应行那边至少有两分钟才回复。
--我群发。
“你妈的……”许亦北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耍人好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