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劲野一手搁在她颈侧,有意无意缓缓轻掌,慢声道:「最该让谷主前辈仔细诊诊的那一个,绝对是阿沁,不是本王。」
欸,好像搬石头砸自个儿的脚了?她挠挠脸,直接认错比较快。「我以後会天天按功法活血练气的,嗯……也会忌口 一些。那你、你也不能仗着眼下身强体壮就确定自个儿真没事,谷主前辈若替你看过,没事那是最好,但凡有什麽医嘱,你也得乖乖遵守。」
「好啊。」他答得爽快。「往後就阿沁管着我,我管着阿沁。」
前世负他,此生相属,终能全她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心愿——
想补偿他,想待他很好很好,想多疼疼他,想让他知道,她早已认定了他,心上之人,如是他。
李明沁心里软得像塌了一角似的,她红着眼轻应一声,脸蛋埋进他的颈窝。
男人与她交颈缠绵,无数啄吻落在她的耳畔与润肩上,一双肌理贲起的臂膀把她牢牢锁在怀里,身下强而有力的大长腿更是霸道地将她禁锢。
「明日让瑞春和碧穗去大丰屯把你的衣物用品全收拾过来,就住这儿,老滕家的三合院没你的地,听见没有?」行为霸道,说的话也蛮横得很。
她愣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的意思,小脸扬起,急了。「不成的,我、我不住这儿!」
他脸上棱角陡然深峻,面色一沉,恶声恶气道:「我们这不是和好了吗?阿沁懂我,我也明白你的,既然好在一块儿,就该住在一块儿,况且,这座昭阳王府以暖泉泉眼为中心而建,本就是为你建造的,你不来住,岂有意义?」
李明沁胸房陡然一悸,蓦地明白了他所为何事。「所以……那座暖泉池子是为我打造的?你是担心我畏寒的毛病,才围着那座活泉泉眼开建这一座昭阳王府,是吗?」
「他姥姥大爷的!老子他娘的不为你还能为谁?」猛地连爆粗口。
李明沁眼眶骤烫,不是因为他露出兵痞子样儿粗鲁不文低咆,而是藏在他行为举止间隐隐而勃发的情意,在这一瞬间全灌入她心底。
喉中一梗,呜咽声泄出,她再难克制地亲上他的唇,即便遭他禁锢於身下,她的四肢仍尽可能地抱紧他、缠住他。
太多情意无法用言语道尽,似乎只有两具身子如此亲昵亲近,彼此切切贴合着,嗅食着彼此的肌肤味和气息,方能稍缓又或者是慰藉那澎湃的情意。
四片绵绵续缮的唇间,他嚐到她的泪,强要她入住的坚持不由得动摇。
觉得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该如此轻易妥协,但此时此际的这位男子汉大丈夫,唇舌被擒获,里里外外被虔诚对待,於是硬邦邦的心瘫软一地。
这一时间,管不得什麽也顾不了什麽,好像所有一切,都能为她这一个人妥协了……
结果就是「铁杵」一般的西关行军大司统昭阳王爷无奈化成了绕指柔,拿他的女人实在没辙,西关昭阳王府依旧等不来女主人入住。
李明沁醒来的隔日便回到大丰屯。
受邀留宿在昭阳王府的清泉谷谷主一行人也随她过来大丰屯走走看看,大夥儿与李明沁皆是清泉谷之友,曾一起在谷中生活,一起外出义诊,相处起来甚是自在。
李明沁甫回老滕家的三合院子,不久便见屯民们来求诊,在场恰有几位清泉谷之友助拳相帮,令寒症才复发过的她得以轻松许多。
再者,她内在心魂虽说是个早知男女情事的已婚女子,可这具身子却是直到昨夜才初晓人事,事後虽浸泡暖泉舒缓过,今儿个一整天的,身子仍时不时发软,若非有清泉谷的朋友们帮忙,她的大丰屯医馆很可能又得休馆一日。
趁着医馆有义诊团一行人坐镇,她备了几包小儿滋补药品特地走访了 一趟顾家,见到顾元、顾双双这一对小兄妹确实无大碍,仅持续有些低烧,但在两帖药下肚後,烧也退得差不多後,悬着的心才落下。
只觉两孩子天生体质佳,身子骨禁得起打磨,真真比她好上太多,如若不是谷主前辈恰好被封劲野遣人接了来,没有她老人家及时施针诊治,她这时候很可能还没能清醒。
然後——
不知是否她多心了,总觉得今儿个在屯堡里遇见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少、相熟的跟不那麽熟的,大夥儿瞅着她像都欲言又止的。
後来经瑞春和碧穗的提点,想着很可能是冬涌湖坠湖意外发生时,她被昭阳王当众救起,更被带进昭阳王府过夜一事已然传开。
欸,好吧,传开就传开吧,反正事已至此。
李明沁看得开也想得开,就干好自个儿的活,珍惜眼前的人,至於其他的人事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