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掌柜,既然不想对我说,那就去府衙说吧,来人押他去府衙!”甘棠骤然气势凌厉起来,宛如刚才那个会婉转浅笑的女孩不是她一般,
玉器铺子掌柜跌坐在地,他们以为甘棠刚来谭县,必什么都不知,可,她连自家儿女在何处进学都知道了。
那她必已经知道,他儿女束脩都是他拿铺子里的玉器换的了。
屏风内侧的两妇人一幼女也齐齐跪下。
这两家是亲戚,现在三个年纪不等的女子满口都是求饶之言。
那小娘子哭的也不必刚才被赶出去的红花小姑娘好。
“为着营造一副清廉样,让娇妻幼儿穿粗衣麻布,也真是爷们儿了!”玉器铺子掌柜被拖出去时,木黎不屑说。
一个掌柜的就算不能让妻小日日穿锦罗绸缎,用金用银,可也绝没有要穿一身粗衣麻布的可怜。
当然,如此这般,也可以说是节俭,可前几日这两家人还大宴乡里,各个都在城中一家售卖上等布匹的裁缝店裁了新衣,那一身身新衣,又是用金线缝合,又是要点缀珍珠玛瑙,不知道还以为是给公主皇子穿的。
三个还在哭求饶命的女人听到木黎的话,讷讷不知所为。
“你们两家是亲戚,当年先由我二叔的管家找到你夫君管理金银饰品铺子,半年后,他又荐了自己舅子,也即你的夫君管玉器铺子。
开始两人也算勤勉敬业,可自你家……”甘棠觑了一眼金银铺子掌柜的妻子,“大郎娶妻,想以金钗为聘,你二人疼儿子,偷盗了铺子里的一块足有二两重的赤金去打金钗,我二叔的管家不曾做出责罚还念着你们养子不易给你们加了月钱后,你二人的男人就越发贪心不足。
一个私贩盐务,妄图偷税漏税,一个拿铺子里的玉器去做好人,外赊账目无数……你们也别怕,往后你们身上的衣服就要常穿了。”甘棠气息收敛自如,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语气仍旧淡淡的。
两个妇人如见鬼一般,“不,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真当我们姑娘是傻的,瞎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冒着天寒地冻的跑来查账?你们俩的蠢男人居然还想拿几箱子账簿来忽悠我们姑娘!真是找死。”李嬷嬷怒喝。
“不,不是,王先生说,这些都是小事,家主大人不会责怪的,姑娘,家主大人可是您二叔,你岂能不听长辈之言,你……”金银饰品铺子掌柜捅的篓子显然更大,其妻子也更想辩解。
可甘棠及她身边的人都听不得那位人面兽心的二叔半个字。
木香抬手就是一巴掌,“这是我们姑娘的私产,家主说的算个屁……原来还有他纵容下人贪墨我们姑娘的私产啊,你们最好一五一十的把这些年的事说了,不然就等着府衙官判你们全家流放去吧……要是流放到西川……”你们就等着死吧。
木黎木香是女兵营出来的,不会一直在甘棠身边,等甘棠在闫隆稳定了,她们俩还要回西川去的。
要是这两家子去了西川,别说她们俩,整个西川军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
细细查问的事,甘棠没亲自出面,而是由木香和西川带来的府兵出面和府衙交涉。
下午些时候,外头有人来禀,谭县钱氏几位女眷求见甘棠。
甘棠想了想早上的场面,把茶杯搁在桌上,“请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