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母临走前,对嫆嫆说,不要再妄言皇室,转头她就说了当今太子爷一箩筐坏话。
甘棠没应和嫆嫆,但她眉宇间又爬上两道愁痕。
用晚饭的时候,甘棠没什么胃口,嫆嫆把饭送到甘棠跟前,劝道:“甘棠,又不是到绝地了,怎么能不用膳?若到时问题解决了,你身体却垮了,岂不煞风景?未来还未来,误自扰自伤,多少吃点东西,保重好身体。”
甘棠接过碗筷,勉力吃了小碗饭。
深夜,甘棠被外祖母召唤。
她到外祖母院子时,发现外祖父也在,便冲两人行了礼。
外祖母将甘棠拉到身边,“棠儿,若堰国公府以赐婚圣旨来娶你,你可愿意嫁?”
甘棠愣住,“外公,外婆,这是何意?”
外祖父拧着眉心道,“棠儿,外公不欲让你与吕家那小子定亲。”
甘棠大惊,已经有眉目的事,怎么出现了反转?现在要解决的事,难道不是皇后赐婚吗?
外祖父猛拍桌子,显然气急了,“吕家那小子离开西川前,不知咱家已经松口,生怕你入不了他吕家,一进帝都就仗着自家是权臣,自己是太子心腹,想以圣旨强娶你。这副做派,我看不出半点对你的爱重。”
外祖父绝对是疼惜自己早逝的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的,不然当初也不会顺应甘棠心意,去千里之外的帝都调查吕循现状,他六七十岁的一个老人家,也不奢求什么,只求甘棠后半生顺遂,得一如意郎君,夫妻和谐,所以他半点都接受不了有人对甘棠满是算计。
“外公,这里面没有隐情吗?究易哥……吕世子他若只想要我这个人,当初他便不必天寒地冻的来西川了呀。”甘棠试图解释。
“棠儿,这原也不是吕家郎君的主意,是他姨夫姨母出的主意,他们是皇族,自觉高人一等。”外祖母打破甘棠的幻想。
不等甘棠回味过来,外祖母继续说,“东宫太子原先定的太子妃是皇后舅家的姑娘,后那姑娘出了些事,大婚便取消了,这两年皇后仍在为太子寻适龄姑娘,也是巧合,皇后得知了你的存在,就起了让你入东宫的心思,那李内官说,皇后和堰国公府向今上提出赐婚请求时,仅仅相隔了一天。”
“棠儿,太子是未来的天下之主,吕家小子是其左膀右臂,这桩赐婚,陛下并不好抉择,是以他至今按下未表,故而有了今日李内官大张旗鼓送礼的一面。而皇后,想拉拢咱家,那吕循对你不同寻常,只怕堰国公府过两日也要来人了。太子和吕循,外公认为他们谁都不是你的良配,你便放下心结,让外公立刻替你定下亲事吧。”外祖父敛着气息,想安慰甘棠,但又觉得自己这外孙女实在命苦,不免怅然起来。
甘棠回了闺阁,嫆嫆就急急跑过来询问甘棠情况,甘棠抱住嫆嫆,哭的不能自已,“嫆嫆,人心怎么如此难测,我以为究易哥哥肯在天寒地冻时来西川求娶我,对我是极爱重的,可也不过是占有欲作祟,为此,他还给我惹来赐婚东宫的麻烦,我不嫁了,我不要嫁他了。”
嫆嫆没反应过来,这山路十八弯的,怎么那么绕?
本朝少有赐婚,就是皇室中人的婚姻,当今陛下也不多管的,比如他亲儿子的上一桩婚事,他就从未过问过一句。
怎么现在反到兴致勃勃的赐起婚来?
“甘棠,发生了什么,大将军和老夫人跟你说了什么?”嫆嫆问。
甘棠悲悲戚戚的把自己在外祖父母哪儿得知的事全部告诉嫆嫆。
嫆嫆听的一愣一愣的,呂循来西川的时候,嫆嫆在军营里,未曾见过本尊,出军营后,嫆嫆就把呂循来西川后的事打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