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去桌案上拿起卷宗,回头对何执正说道:“和龙波接触的那人,必有痕迹,但是今日,必须按照李必之前承诺的,无论查出真凶是谁,严惩不贷!何公可否答应?”
何执正眼角微缩,咬牙点头应下,“查!”
几人靖安司大厅书案处围坐,书生岑参开口问道:“何孚是如何结识龙波的?何公可知晓。”
何执正回忆说道:“何孚平日只帮我取取药,跑跑各部,拿取公文,因他须装作痴傻,所以从不额外抛头露面。”
“查!查何孚最频繁的是去往何部?经常与什么样的人接触。”书生令行禁止,吩咐完马上有靖安吏应诺去查。
岑参接着分析道:“很显然,龙波一共制定了一明一暗两套计划,一套是用来骗何孚的,即龙波出面,联系右刹,雇佣狼卫,声东击西。关键时刻,再把何孚抛出来顶罪,给自己争取进入灯楼的时间。”
何执正心急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呐?”
“钱!”岑参一句话点名要害,“龙波雇佣狼卫、租赁宅院、购买石脂,这都需要大量的金钱。何孚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给他?”
何执正长叹道:“一年前,我发现自己得了疯症,若不服药弹压,就会癫狂发作,曾有数次发作之时意图自尽,都被何孚及时救回。此药虎狼啊,服用之后,即使是看书、冥想,都不能稳坐一刻以上,脑中是一片混沌,成日昏昏欲睡。”
自嘲一笑,何执正继续说道:“我对大唐,没用了。故此,萌生了离开长安的想法。死前,我想再回家乡看看,五十多年没有回去了,就交由何孚筹办此事。悄悄逐一变卖了,长安城中的数座宅院。慢慢遣散了家仆,尽量不让旁人察觉到此事,以免影响太子。”
岑参追问:“那你卖掉的钱,可曾查问过?”
“何孚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啊!”何执正扼腕叹息:“他幼年境遇悲惨,最是容易多心,生怕我疑他、厌他、最终抛弃他。故此,我不愿意多问。”
岑参点了点头:“但他被龙波给骗了,他当街刺杀林九郎,但其实,他和那些狼卫的命运是一样的,只不过是龙波的另一个障眼术。”
“而龙波第二个计划,才是他真正的计划。是以假借刺杀林九郎,用何孚给他的钱,来安排好一切,但他伏火雷的真正目的地,是太上玄元灯楼,是以灯楼刺杀皇帝!”
说着,递给何执正一份文书,“何公请看,这是武侯送来的一份命案卷宗。今日燃灯之前,有武侯发现,毛顺一家死于非命,两府外室、子孙家仆,全部于家宴上中毒身亡,死状凄惨。”
“据一名逃走的厨子交代,是毛顺自己在羹汤中放了粉药,当时说是补药。”
何执正惊讶不解道:“为何呀?”
旁边一名靖安吏送上一副图纸,“何监,这是在毛顺书案上发现的,大灯楼的建造图纸。但上面的写着奇怪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