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坊司出来后,一路心惊胆战、忐忑不安的泼李三,回到自己的老窝那家小赌场时,才发现脚底不知何时都磨出了水泡,可见这一路走的得有多急多快,连脚底磨出水泡了都没有察觉到。
小赌场此时依旧是很冷清,热闹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就是连泼李三,一下子也不知道明日赌场是不是能够恢复如常。
礼部侍郎的公子或许并不可怕,但泼李三如今不得不顾及徐长亭身边的那三个人,那可是真正的高手,他自己在人家眼前根本就不够瞧的。
甚至他都不觉得……陈平手底下那几个高手,是不是能够让人家正眼看上一眼。
独自一人坐在门槛上叹了口气,泼李三还从来没有像今夜这般消沉过,更没有像今夜这般心烦意乱、患得患失过。
陈平这几年为了自己的儿子,没少巴结官场上的那些达官贵人,但效果好像并不怎么明显,由此可见,这些达官贵人是多么的高高在上。
泼李三刚一攀上陆希道这个高枝时,也曾做梦幻想过,是不是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陈平那般在外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呢?
哪怕即便是达不到陈平那般高度,但仗着礼部尚书公子这个靠山,怎么着也能够人前显贵、吃香喝辣的吧?
可礼部侍郎的公子,却是硬生生的打碎了他的野心跟梦想。
而且不单是打碎了他的野心跟梦想,还好死不死的竟然被人家给盯上了。
这让泼李三一时之间是愁上心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打算,是不是以后这丹凤城的外城,自己都混不下去了呢?
心烦意乱无力之际,那只完好无损的手用力的抓着头发,脑海里不自觉的再次浮现出了徐长亭微笑的面庞,以及问他的那句话:有没有兴趣有一天跟陈平平起平坐?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试探?拉拢?还是说……我泼李三身上有什么是值得人家看上的东西?”泼李三松开头发,望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那只手自言自语道。
不得不说,徐长亭平平无奇的那句话,最终还是让泼李三往心里去了,虽然当着徐长亭的面,泼李三没敢表露自己的野心跟真正的想法,但回来的这一路上,那句话则是一直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
因为陆希道,他破天荒的壮着胆子去了一趟教坊司,也终于是知道了教坊司那最为有名的万花楼,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子。
因为徐长亭,虽然自己被掰折了一根手指,可今夜……他不单再次去了教坊司,而且还去了在丹凤城都极为有名的水竹苑,还喝了一杯花魁裴慕容亲自给他倒的茶水!
鼻尖以及身上的衣衫上,仿佛依然还残留着水竹苑那让人迷醉的脂粉味,让泼李三不自觉的又深深嗅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