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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点上向来不愿深想,只是自欺欺人地想着,走一步算一步罢。

自从那日离开清心宗后,司景行对她便愈发宽纵,完全放任着,就算她惹下什么麻烦,也有他去收拾妥当。

但苏漾依旧谨慎了月余。开春后,她才抽了个寻常午后,去寻了一趟神木。没成想却碰见了熟人。

秦柯潜入东都山也不是头一回,轻车熟路蛰伏在此地,日日在这附近徘徊——这儿是她大师兄出事的地方,她总有一天会再来,他只要一直等着,总能等到她。

他是从听说苏漾与清心宗恩断义绝的时候来的,算来只等了一月,竟比他预想的要短得多。

神木底下的新芽已有寸高,但不算显眼,掩在枯枝下,只一点新绿。苏漾蹲下身才瞧见,初时还以为自己是花了眼,忙不迭用手摘去那几段枯枝——也正是在她的手触到神木之时,神魂撕裂一般的痛感传来的同时,神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芽生长,倏而竟已一片绿意。

苏漾受不住这道力,生生退了两步,好容易将喉间翻腾的甜腥气压下去。

她骤然起身,正琢磨着怎么将神木藏起来——她的体质自然取不得神木,可如今神木复生,司景行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发觉,留在此地太不安全。

身后忽而有人叫了她一声,声音迟疑:“苏漾?”

苏漾一僵,回身去看。

秦柯穿了一身灰袍,见她转过身来,竟一霎有些慌乱。

苏漾还记得他,玉成宗首席弟子,曾在冬阴节时闯过东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