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魔宫中人,不过是碍于司景行积威甚重,底下人不敢有半句妄议,只规矩俯下身子,佯装不见。
司景行是半夜里走的。
她半夜里半梦半醒地翻身之间,突然觉得身后空落落的,人便醒过来。锦衾被好好盖在她身上,身侧人却不见踪影。
苏漾在心中欢呼了一声,也不再浪费时间,径直从榻上起身。她写好字条,折成纸鹤状,趁着夜色溜出魔宫,去到前些日子她摸清楚的东都山结界处,借司景行那滴精血融开一小圈结界,将纸鹤放出——若是她亲自回宗门,未免动静太大,去的这一路上无人替她遮掩,若是被司景行察觉,还不定他能做出什么来。
她估摸着纸鹤的速度,该是明日便能收到回信。
可就这日一大早,便有一只纸鹤歪歪扭扭地飞到寝殿外,碍于寝殿外那层区别于他处的结界始终不敢进去,只来回徘徊着,拼命扇动用纸叠起的那两只翅膀。
苏漾察觉外头动静,甫一踏出来,便见那只纸鹤急急冲到她面前。
她伸出手掌,纸鹤乖巧落入她掌心,顷刻间便自动展平成一张字条:司景行欲攻清心宗,速归。
苏漾一怔。
司景行若是要对付清心宗,上回来清心宗带她走的时候,那样大的阵势,不就该出手了?
可……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字条,不觉已将一角攥皱。
可他是司景行,他要做什么,哪需要什么合情合理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