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派人去全城贩卖或饲养毒蛇的地方调查,那些蛇贩子并不管买蛇之人的来历或买蛇作何用处,要从蛇毒方面得到线索,怕是不太可能了。”顾璟道。
“此案我们掌握的线索本来就少之又少,一时碰壁也是难免的。”姚征兰安慰他道。
“我知道,只是,若是摸查死者身份没有结果,仅凭目前我们手中的线索来看,此案,怕是无法再追查下去了。”顾璟道。
姚征兰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将此案从头梳理一遍,顾大人你看看还有无疏漏之处。”
顾璟点头。
姚征兰道:“死者为而立之年的男性,于六七天前在城中被熟人用毒蛇谋害。”说到此处,她便停了下来。
顾璟会意,分析道:“死者面容被毁衣物被烧,凶犯想要掩盖死者身份的目的十分明确,凶犯乃是死者熟人这一点毋庸置疑。用毒蛇谋害……虽说一般用投毒方式杀人的多见于女人,但毒蛇,一般女子怕是不敢碰,所以,此案凶犯应当可以排除是女子的可能。单从外表来看,死者虽然身量修长,但并不健壮,面对这样一名男子,采取投放毒蛇这样对自身具有一定危险性的方式来杀人,是否可以推断,凶犯是个比死者更矮小瘦弱的男子?或者,他是个斯文内向,不善与人争执的男子。”
姚征兰点头表示赞同,接着道:“凶犯杀死死者之后,于傍晚城门关闭之前,用一辆黑漆马车将死者运出城去,掩埋于西郊树林后的农田旁边。”
顾璟继续分析:“凶犯家里有一辆黑漆马车,而且其住所必定离西城门最近,毕竟用马车运尸存在被人发现的风险,他不可能绕远路出城门,必定是选择离自己家最近的城门出城。”
“大人此番论断只在凶犯是在自己家中杀死死者的情况下才能成立。”姚征兰道。
“无论是投放毒蛇还是砸烂死者脸部,都需要一个相对安全而隐蔽的场所。埋尸现场并未找到带有血迹的石头或旁的可以砸烂死者脸部的物件,所以凶犯应当不是在埋尸之地砸烂死者脸部的。若不是在埋尸之地砸烂的死者脸部,那便只能是在杀人之地砸烂的死者脸部。凶犯家和死者家是最适合的作案场所。死者是而立之年,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我认为他独居的可能性不大。而凶犯若是想杀人,他大可以将自己家中的人先支出去,再邀请死者来自己家中做客,将其毒杀后连夜用马车运出城掩埋。是故,我推断杀人场所应当是在凶犯家中。”顾璟道。
“有道理。凶犯在林子边上埋好了死者,那么接下来,他该做什么?”姚征兰思索着道。
顾璟略一凝眉,忽然腾的站起身来。
姚征兰仰脸看他。
“疏漏之处!这便是疏漏之处!”顾璟整张脸都在放光,“都城到下一个镇子河口镇有二十几里的路程,在这段路程中间,凶犯随便将尸体埋在哪里都算是荒郊野外,而他却选择在西郊就将尸体草草掩埋,可见他当时很是惊慌害怕。他在城门落锁之前出城,待他掩埋好尸体,城门已经关闭,惊慌害怕的他必定不敢就在埋尸的林中停留一夜,所以,他定会去最近的镇子投宿。”
姚征兰也站了起来,道:“六七天前,赶着黑漆马车夜间到河口镇投宿,神情或许还带着些不自然的人,便是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