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扯缰绳,想从他身边过去。
“今日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当时阻止那卢涛的便该是我。你当我安排了这一切便放手不管了?”李逾道。
他侧着头看着顾璟,“我知她现在不喜欢我,所以我要让她亲眼看到,她家里给她安排的,是个更不堪更讨厌之人!与卢涛相比,我还是个不错的选择吧?她身边现在没人能帮她摆脱这桩婚事,只有我能。
“同样是递一盏灯给别人,可你递给站在烈日下的人和递给站在黑暗中的人,那效果能一样吗?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别管我与她之事,除非你也喜欢她。你自己亲口承认你对她没想法的,那你告诉我,你如此密切地关注她是为了什么?为了监督我?我在你眼里,真有那么不知分寸不可信任吗?”
顾璟双手攥紧了缰绳,坐在马上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答不上来了?”李逾冷哼一声,双腿一夹马腹,留下他兀自向前跑去。
姚征兰回到承恩伯府时,已是二更时分,她悄悄去福寿堂看了看姚晔,也没在他床前哭天抹泪。回来这一路上她都想好了,那卢家公子再不堪也与她没关系。如今她假扮哥哥在大理寺当差,在哥哥醒来之前,家里不会迫她成亲,待哥哥醒来后,她便一剪子绞了头发上山做姑子去,谁也别想逼她。
身体已觉着疲乏,可洗漱过后躺在床上,一时却又没有睡意。
她忍不住一遍遍地去回想那卢公子伸手抓向她时,顾璟从一旁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推开的样子。每次都是这样,不管遇着什么事,只要他一出现,她便什么都不怕了,就跟以前哥哥给她的感觉一样。
但她心里清楚,他与哥哥还是不同的,至少她想起哥哥时,并不会觉着羞涩。
她想起那日武宜君说顾璟的话,说他是神仙中人,凡夫俗子匹配不得。所以她也不过是想想罢了,反正早晚是要绞了头发做姑子去的。
下了这个决心之后,姚征兰只觉自己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开阔明朗,决定在出家之前要大干一场。
次日一早,她精神奕奕地来到大理寺,发现沿路众人与她打招呼时神情都颇不自然。来到顾璟的阅卷房,差点与从里头出来的李逾撞个正着。
“你没事吧?”李逾一把拉住姚征兰的胳膊,稳住她的身子问道。
姚征兰摇头:“没事。这一大清早的,郡王神色匆匆是要去哪里?”
李逾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一边往大理寺外走一边道:“卢涛死了,你且随我出去避一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