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先帝崇祯十七载,励精图治,天赋英明。偶应流寇攘攘,劳积在眄。于旧年三月十八日间,报犯境。触而殡天。
建虏叩关,国势危殆,人心汹涌。时云国有长君,即有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力扶新王,以弘光奠宗社。
崇祯皇太子慈烺南渡,仁慈贤良,圣明有闻,今续宗社而登宝位。建号绍武,诏播天下。
檄兵部尚书史可法,领尚方宝剑以重权事,督军务于江北,抗制虏寇,一切晋赏于后再议。
弘光诸臣尽署前事,精忠战力,神器安然,绍武指日北旋太平。亲诘拟下。
钦此。”
三月时,左良玉以支持太子的名义清君侧,于武昌起兵,号称十营二十万大军,顺江东下。
本来口号找的挺好,却没成想,几天过去,弘光退位了!
转眼之间,朝廷的形势已然天翻地覆,原本被关在牢狱中的太子“朱慈烺”,居然奇迹般的上位了!
他是怎么上去的,这事没人知道细节,但确确实实是上位了。
太子继位,弘光退位,奸臣马士英伏诛,一切都顺理成章,满足了左良玉檄文上全部的条件和要求。
没有人怀疑这个太子是假的,在东林党的运作下,新即位的朱慈烺早已经被包装成了一个心怀天下的圣君。
对左部大军来说,显而易见的就是“清君侧”的口号不好使了。
第一天继位,第二天颁布年号的诏书便发到了左良玉的舟师船队里。
半天的功夫,左部十个总兵级别的武将全都知道了。
于是拿着诏书,纷纷来找左良玉商议,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左良玉这几天头疼得很,晚上也睡不着,整夜的失眠,现在他手上紧紧捏着诏书,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这事儿闹的!
李自成连西安都丢了,在北边被清军追着屁股往这边跑,左良玉和李自成斗了十几年,屡战屡败,根本不觉得能打赢李自成。
这才找了个口实,顺江东下,想在南京谋个出路,可形势急转直下,谁也没想到,弘光皇帝居然直接退位了!
左部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武昌那儿既有清兵又有大顺军,他们这群残兵败将,自然是一个也打不过,回去等于找死。
但是继续东下也不是个好办法,没有口实同造反无异,奉旨拦江的江北黄得功部骁勇善战,也不是好惹的。
想着,左良玉忽然觉得自己愈发的头疼起来,一阵阵钻心的疼。
“父亲您怎么了?”其子左梦庚站在一旁,发现了异样,连忙问道。
“我、我没事。”左良玉强撑着,咬牙坐起来,想了半天,还是说道:“大局已定,继续东下毫无意义,暂且先…退兵回武昌吧…”
“上表南京,就说我们尊奉绍武朝廷,恭贺太子继位正国。”
左梦庚看了看周围的总兵们,见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只好由他说出来。
“父亲,李自成前几日在武昌被清军阿济格、多铎两路大军击败,现在已经放弃武昌,率领流寇主力穿过江西西北,往湖南去了。”
“武昌就算回去,也只是座空城了!”
左良玉大惊失色,恍然半晌,这才后知后觉,咬牙切齿的道:“这群辫子兵,真是一刻不停,竟都打到武昌去了!”
“不逼死我们,他们是不会罢休!”
话音刚落,左良玉惨叫一声,捂着胸口从床上滚落在地。
“大帅!”
“大帅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