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归玩笑,贺兰阑很快恢复了正经,询问道:“你和大将军此去京城,舒帝那边怎么说?”
关吉羽摇了摇头,道:“我并未随着一同入宫。”她想起那晚项居安酒后的那些话,叹气道:“这次将军面圣,怕是受了不少窝囊气。”
关吉羽看向贺兰阑,道:“贺兰,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北部的事情,那堵边防城墙,我们真的还要继续筑下去么?”
“大将军怎么说?”贺兰随手捡起一块石子儿,在地上画了几下,道:“只要大将军没有命令禁止我筑边防城墙,我便不会停手。”
他想了想,道:“我知道这么做让大将军在赫敕琉面前很难做,不仅是大将军,就连舒帝,文武百官都将面对赫敕琉方给的压力。”
关吉羽默默听着,贺兰阑的思路很大胆,他这被所有人视作“不近人情”“背叛友国”的做法,哪怕受万人唾弃,他也仍然坚持到底。
贺兰阑声音轻飘飘的,但关吉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坚定。
他道:“吉羽,这烟江长廊,当初我们打下它时有多么艰难,你是清楚的。我们守护河山,必不能使手中疆土有分毫差池。你想想看,大将军驻守北部多年,到现在才拿下烟江长廊,这是他的脸面,若是在我们手里丢了烟江长廊,那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东部边境。
自从韩桢到了东部大营后,便时常人五人六地走至各处,美其名曰:协助大将军巡视这动荡地区的边边角角。
江缨年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韩桢要巡视也不能拦着他,那就索性寸步不离跟着他。
一开始韩桢走到哪里,江缨年就跟去哪里。
没有几日,江缨年便发现这韩桢,只是徒有虚名罢了,他的一切举动都像是在装腔作势,边关处凡是他不认识的面孔,他全都一律先抓了再说。
见韩桢时常会误抓了当地的流民,江缨年一脸无语道:“韩大人,您天天给我抓这么多的流民,您能给赏饭吃啊?我东部大军本就粮草有限,您抓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来,我还得给管吃管喝,这样下去恐怕不成吧?”
韩桢被江缨年驳了面子,仍是强装镇定,但为了熟悉这里的一切,他仍是雷打不动天天出门巡视。
跟了些日子后,江缨年也懒得再去监视他了。
这日,江缨年正在处理军中琐事,只见韩桢大摇大摆走进大堂,极为神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韩桢喝得极为浮夸,生怕人注意不到他,咽下茶水后还故意“哈”了一声。
江缨年放下手中的毛笔,斜睨了他一眼,道:“韩大人今日回来的还挺早?这东部各处,您都转完了?”
韩桢继续给自己添着茶,神秘道:“捕到大鱼了,我自然就要收网了。”
大鱼?江缨年不以为意,随便问道:“今日您又抓了谁啊?可别又抓错了,让别人以为我们东部大军一天闲的只会玩这种抓人游戏。”
“哼。”韩桢冷笑了一声,道:“抓没抓错,江大人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韩桢的语气极为自信,江缨年也不禁好奇起来,这家伙究竟抓了一条什么样的“大鱼”,能让他这么嚣张?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活儿,跟着韩桢一同去看看那条“大鱼”。
此时虽还未入夏,可东部的天气已经越来越热了,韩桢不知什么时候打造了一个囚笼,约莫一人高,就放置在大营后方。
那囚笼四处无树荫遮蔽,就曝晒于日光之下。
“江大人请看——”韩桢作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