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陈章又紧急通知营中各部,择云关处夜里传来急令,需要兵力增援。
原本说的休整一日再动身,也只能临时做好营中部署,挑出一支增援的队伍立即行动了。
陈章带着人赶到择云关刚刚落脚,便得知约莫一个时辰之前,孤翳王才亲自带着兵打至择云关城门外,叫嚣骚扰了一通,他们并不打算强攻择云关,意图只在羞辱谩骂引出驻守军队。听闻孤翳王气势甚是凌人,惹得项居安震怒不已,却不得不谨慎对待。
正是用午饭的时候,项居安心中满是怒火,面前放着的小菜也没动几口,他只抓起一个白馒头咬下一口,大力咀嚼着满是发泄之意。
“不中用,不中用!”他毫不顾忌席下还坐着其他的中高级将领,完全无视任何人的脸面,劈头盖脸就骂道:“都是废物,一个个酒囊饭袋,区区一个小孤翳王,竟也能让他跑到门前来撒野了!”
陈章看了看席下的人,无一敢坦然而坐,一个个皆是面红耳赤,垂首静听项居安的发泄。
他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温声道:“大将军,此次实在是孤翳王来得突然,谁也没料到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突破我军设在择云关前面的层层防守兵力。”
项居安实在是无心再多吃一口,将手里吃剩的半个馒头扔在桌子上,道:“孤翳那边才上任不久的新首领,名叫曲漠,不过是年轻几岁,竟敢如此野性张狂?他也不打听打听他老子在位的时候,是如何被本将军打得节节败退的?!”
项居安越说越是来气,道:“他倒是聪明,没胆量来跟本将军过招,却是敢来城门楼下嘲讽上几嘴?”
“您息怒。”陈章安抚道:“既然我军设在关外的防守阵营皆被冲破,那得及时派兵前去加固防守,孤翳军逼到择云关城门外,这样的险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是啊大将军,再怎么样现场也不能在城楼门口啊!”席下坐着的在关外被击败的戍守将领,终于才敢跟着陈章开口说了一句话。
明明是一句诚恳的建议,在项居安看来,就是在自己心中本来就燃烧的怒火中,再添了一把柴。
项居安瞬间怒不可遏道:“你还知道!既然知道还能放曲漠进来在我脸上吐一口吐沫?”
桌上放着的茶杯被他抓起就摔向主厅中央,茶杯的破碎声让众人更是寒蝉若噤、面面相觑。
“都是废物!周将军不在了之后,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不堪重用的东西。”
从前陈章也不是没见过项居安发火,他为人处事雷厉风行,军中一切稍有不周到之处,受他批评是常有的事。
可这次他的怒火,让陈章觉得很是异常。
项居安提起了一个很久都没有提过的人——周迎春周将军。
周迎春生前同陈章军衔级别相同,同为项居安的副将,极其受项居安重用。
“你们就是我的左右手。”
陈章想起那时候项居安刚及而立之年,战场上意气风发,每一场大大小小的战事,都有周迎春将军陪着他。军中决策他有陈章一同商议,前线布军遣将他有周迎春共同分担。
所需军力两分各部防守,他也很放心交给周迎春去主理另一半军力。
可惜天妒英才,周将军英年早逝战死于沙场,从此项居安性情更是喜怒无常了,纵使他对手下一些将领的要求已经近乎苛刻到不近人情,可众人也还是很难让他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