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遇到这般非礼勿视的事情,人往往第一反应是尴尬地扭头就跑的。可江缨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兴许是怕她乱喊乱叫引来其他人,又或许担心就这样跑出去那岂不就是找死?
于是,他做出了异于常人的举动——抬腿一个箭步跨进了房间,一把关住了门,再火速脱下自己的外衫罩住关吉羽。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两三人出了门,水桶的碰撞声传来,兴许是太过闷热,少年们都愿意在黄昏时去打些凉水冲冲澡。
“别出声。”江缨年双臂环着关吉羽,他的呼吸在她头顶,像一颗迸发进草堆里的火星子,瞬间延绵成一片火海,烧得她耳朵一阵滚烫。
半晌二人都静默不语。她的头发刚洗过,半干地垂在胸前,他低头悄悄看了眼怀中的她,仍然觉得她瘦瘦小小的,她紧紧抿着嘴,像是憋了很大一口气,涨得脸通红。
外面的脚步声远去,关吉羽这才稳了稳心神,卯足了劲,一把推开江缨年。江缨年猝不及防被推这么一下,朝后连退几步才站稳,听见她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被这么一推,心里也来了气,捡起掉在地上的盒子,说:“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啊。”
盒子被打开,四个桃子形状的金丝蜜枣糕还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
关吉羽气急,压低声吼他:“我要你送来了吗?我有说我要吗?我这辈子都不会要你的东西!”
江缨年生平第一次这样被人对待,他又自尊心极强,颜面扫地不说,这个点心是他早早就嘱咐做了的,今日见她确是爱吃,才亲自送了来想要表达歉意。
“我又不是故意的,更何况,他们他们说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才来的啊!”
他恼极了,把手里那盒点心重重摔在她的桌子上。
“狗咬吕洞宾。”江缨年摔上门离开。
关吉羽不明所以,心里又臊又气,惹不起他难道躲也躲不起?
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衫,那件衣服上的绣工极其巧妙,料子触肤细软,散发着淡淡的香。
她不禁想起他这个人行事讨厌骄奢自傲,便连他衣服上熏的香,也平白遭到她的嫌恶。。
大公子平日勤勉自谦处事刚正,二公子腹有诗书温文儒雅,可偏偏就他!江缨年!关吉羽提起这个名字就气得牙痒痒。他们三个到底是不是亲兄弟?为什么同一个府邸能出来这样一个轻佻下流的人?
她一把扯下身上罩着的那件衣服,扔在地上连连跺了几脚。
青字营的日常总是雷打不动的训练,次日一早,校场上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江清过来巡视瞧见他,眉眼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他拍了拍江缨年,说:“从前喊你过来一同练武,你总是不肯,今儿倒是自觉啊。”
江缨年很会说这种场面话讨江清欢心,他嘴甜道:“大哥,你的教诲我自然是放在心上的,听闻咱们家青字营在京城的比武决赛中,可是在一日内就接连击败了京城的兰泽营和天域营,就连北衷那几支队伍跟我们比,都是差点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