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贤左眼整个一乌眼青,右眼底下被挠了三条血道子,嘴唇也破了,嘴角也有一大块青紫。
好好一张脸,变成了染料铺子的破抹布。
江月回差点笑出声。
“范兄,你……你这是怎么了?”江季林惊讶不已。
“没什么,”范文贤手遮住脸,“昨天晚上睡得迷糊,半夜醒来以为是自己家,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的?怎么摔成这样……”
“江兄,还是那幅画的事,我现在去药堂买些药膏,还要去找装裱师,烦请你帮我保管那幅画才是。”
江季林沉吟,故作为难道:“可那幅画珍贵,万一再出什么纰漏,我怕是担待不起呀!”
范文贤一听江季林这话有门儿, 也顾不得脸上的伤丢人,赶紧上前劝说。
江季林半推半就,勉强答应。
范文贤心中大喜,当即回院中取画。
江季林道:“此画贵重,放在别处怕是不妥。
这样吧,我府中有一处偏僻的小房,虽有些旧,但放在那里,定不会引人注意,更妥善些。”
范文贤才不管他放在哪,只要保管,入了他的手就行。
见江季林接过盒子,范文贤眼中闪过几分阴冷的笑。
江月回道:“范叔父,你这脸上的伤,摔得还真是挺特别的,还是尽快去买些药膏吧。
我们这里的当归楼,他家的药膏可是凉州首屈一指的。”
“好,我这就去买。”
范文贤又遮住脸,匆忙出门。
他一走,江季林便说:“阿月,我们打开看看?”
“好。”
江季林把画打开,对着光线仔细看:“果然,这幅画细看,这里还是有些不同。”
江月回浅笑:“父亲,不用那么麻烦,您只看这一处。”
她手指一点:“这个渔字。”
江枫渔火图。
江季林仔细看好几遍:“没错呀。这个字怎么了?”
“父亲有所不知,我之前在乡下听一个告老还乡的大儒说过,唐仙笔有一个小毛病,就是爱把渔字左边的三点水,写成两点水。”
“我猜想,这作假画之人定是不清楚这一点,所以力求第一处都完美。
殊不知,越是完美的,反而越不是真的。”
江季林点头:“阿月说得的确,是这么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