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收到崇祯军令,立刻命令义州和广宁二城的20000民夫和士兵,拉着早已装好的数百辆大车,缓缓向着东行军。
他虽然离西平堡更近,但是由于物资太多太重,肯定会比崇祯主力大军慢上几天。
吴三桂实在是不能理解,辽东的冬季可谓泼水成冰,皇上为何要在这个档口出征。
不说大军难以攻城,就是远程行军,也会造成大量的冻伤,非战减员的数量肯定不会太低。
即便关内丰收,但是供给这十几万的士兵和民夫吃喝压力,还是很大的。
第一批的粮草也不算太多,大军吃不到三个月。后续的补给一旦跟不上,必败无疑。
听说辽东已经下雪了,这人拉马驮的,什么时候才能到盛京啊!
吴三桂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不是奇袭,这是送命!”
“大哥,当今皇上英武非凡,说不定有快速克城的办法呢!”吴三辅见自己哥哥愁眉苦脸,上前安慰。
“我当然知道皇上英武,非常人可比,我担心皇上得了几次大胜,便目空一切……”
“嘘!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吴三辅吓了一跳。
“哼,到了皇上面前,我也敢这么说。”吴三桂大喝。
“切,我才不信!”吴三辅丢下一句话,纵马跑向前方,不再理他。
吴三桂苦笑,心道,“我是不敢。如今吴家费尽周折攀上了太子这棵大树,又有多年的战功,未来定然会再生一层楼。
可是如果今冬在沈阳大败,那就什么都不好说了。风险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怎么就力排众议的决定了,这太诡异了。”
三天后,崇祯到了西平堡,迎着凛冽的寒风,看着荒废的堡子,畅想着多年后这里人来人往的景象,眼睛里满是光彩。
“皇上,站在这里吹风,不冷吗?”一个俏皮的声音传来。
崇祯往后望了望,看着一个微红的小脸,向北指了指,“这才冷到哪里,再往北走,会更冷。北风才刚刚刮起,今后一天冷过一天,等大军到了沈阳,那才是真的冷呢!”
“这么冷的天,建虏在干什么?还会出来操练吗?”周樱落问。
“他们?这个时候,应该会生一炉子火,坐在炕上,搂着老婆、孩子猫冬吧!”
搂着老婆?周樱落听到这句话脸不禁又红了些。
崇祯见了,温声道:“你回军帐去吧,脸都冻红了。早就说让你回京师,偏偏跟来受罪。”
“京师也很冷好吧。再说了,我还要保护皇上呢!”周樱落皱着鼻子说道。
她这次出来,天天跟在崇祯身边,交谈间皱皱鼻子几乎成了一种习惯。
“还保护朕。行吧,你先去朕的御帐,帮朕把床暖好吧!哈哈……”崇祯开了个玩笑,一揪马缰,往辎重队那边去了。
周樱落待在原地,感受着凛冽的寒风,默默想了一会,径直往崇祯御帐而去。
崇祯在辎重队转了一大圈,又往士卒营帐处巡视一番,见所有士卒都穿着棉衣,暂时没有冻伤的情况,稍稍放心,找来中军官,仔细嘱咐:“传令物资队那边,一定要保证士卒和民夫的棉衣和薪柴。等吴三桂的人马到了,立刻将给他们准备的棉服送去!”
“遵旨。”
崇祯冒着寒风逛了一圈,被众将领劝回御帐,立刻就看到自己床上躺着一个人。
“你军帐里不暖和?要来朕的御帐猫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