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父爱深似海,很多话冗长内敛。
方继容没有段嘉康那么多的内心戏,那么多的顾虑,“等你眼睛治好了,你再看看,任宽是不是你想要找的人,好吗?”
这句话说完,韭儿蜷起手指,“我害怕…”
“你怕什么?”方继容掰开韭儿的手指,“你爸爸现在想补偿,该害怕的是他,他要是哪做的不好,你不喜欢,不认他就是了,等你眼睛好了,别说是这条街上,满世界你想去哪就去哪,你要是真想追着任宽,他也跑不掉啊。”
方老板语调还是冷冰冰的,却又格外的吸引人,他像是不带任何渲染的,在向韭儿陈述着一个事实。
方继容趁韭儿犹豫之际,将韭儿的手搁到段嘉康的掌心,“就看你给不给你爸爸这个机会了。”
“爸爸”这两个字被方继容反复提起,藏在骨子里的熟稔感渐渐该过尴尬,“爸爸”这个称呼在韭儿的腹腔里反复回味打转,他真要叫出来,嗓子又像是打了结。
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你说他是我爸爸…”
方继容失笑,“不是我说,也不是任何人,他本来就是你爸爸,货真价实的,他还没长大,这不知道你的存在,才有点大男人的担当和责任心。”
被方继容数落,段嘉康敢怒不敢言,其实和韭儿相处最好的方式,就是有话直说,可这种方式段嘉康现在还拿捏不当。
韭儿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德行,指尖剐蹭着段嘉康的掌心,“爸爸…吗…”
最后这个“吗”段嘉康当做没听到,“诶!”
韭儿会答应跟段嘉康走的事情,在王蕊是意料之中,毕竟血缘没什么东西能斩断的。
王蕊放了店里员工一天假,帮着韭儿收拾东西,两人在小房间里,王蕊还唠叨,“他是买不起吗?你这几件破衣服有什么可收拾的?连枕头都要带走,你爸爸是不是要刻薄你。”
韭儿摸着窗户框,王蕊骂他的话,他早就能自动过滤,当成耳边风。
他站在这个地方无数次了,无数次仰望天空,无数次倾听任宽的路过,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一天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