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柯摆手道:“不要麻烦了,坐会就回去吃。”
“那怎么能叫麻烦呢?”任宽起身炒菜,“正好我也没吃,吃了再走。”
大学真是养人,几年没见江柯,如今他已经脱胎换骨,哪还像从村里跑出来的腼腆小子。
任宽手头锅铲一顿,刚刚韭儿走得急,他好像还没叫人吃饭呢。
原本韭儿是没有这一顿加餐的,可任宽给他开了个头,任宽今天没送到,总觉得是自己哪里没做好。
任宽又看了眼店里的江柯,想着把人送走了,再去找韭儿吧。
刚下到最后一个台阶,韭儿便听到流里流气的男声,“韭儿,你又到处乱跑,小心王蕊骂你。”
这应该是马洋的声音。
马洋比他还小几岁,父母在外打工,跟着爷爷奶奶摆地摊,也就是社区大妈老说的留守儿童。
可马洋不肯好好读书,整天吊儿郎当的,骑着摩托车乱跑,今天也不知道吹得什么风,他肯在摊子上帮他爷爷奶奶看摊。
过分忧郁的韭儿不怎么想搭腔,转身没走两步,马洋又古怪道:“买两本书不?整天不是按摩就是发呆的,文盲啊你!”
正值中午,日头正大,这条夹在平房的中间的石阶,没有树荫的遮蔽,地面被晒得发烫发热,行人没几个,连拉客的窑姐都猫到小旅馆里面去了。
“我本来就看不到!买什么书啊!”韭儿心里不痛快,马洋还非得阴阳怪气的。
马洋一拍凉板,脆弱的凉板瑟瑟发抖,铺在上面的各色闲书都颤得扬尘乱飞。
“盲文你都不认识啊。”说着,马洋从书堆里摸出一本盲文塞到韭儿手里,“你连盲文都不认识,是个彻头彻尾的文盲了。”
这地摊上的书卖得也有几分颜色,除了算命看面相的,还有些桃色小说,再就是乱七八糟的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