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儿憨笑,手覆到任宽刚刚抚摸过的额头,“吹得我眼睛难受。”
盲人的习惯,看不到东西,所以连眨眼防备都会比正常人迟钝,韭儿话音刚落,眼角的眼泪簌簌往下落。
任宽眉头紧蹙,赶紧跨下车捧住韭儿的脑袋,“刚刚怎么不说?”
“戴着头盔不难受的。”早知道就继续戴着,韭儿格外害怕给任宽添麻烦,眼看就要到人家里,可别出什么岔子。
蒙尘般的眼睛,眼珠子盯着一个点儿都不知道动的,眼皮也不见多眨几下,任宽朝韭儿双眼轻轻吹气,微微叹气道:“眼睛不累啊?”
“有点。”说罢,韭儿便想用手背去蹭。
却被任宽一把抓住,“别揉,下次坐摩托车还是把头盔给你戴上吧,省的你傻乎乎的,眨眼都舍不得。”
任宽又将头盔和导盲杖塞到韭儿怀里,“都拿好啊,这里不让你自己走了,我们早点回去。”
原本在车上坐得好好的,韭儿脚下一空,他惊叫一声,“呀!”任宽已经将他抱在了怀里,他揪住任宽胸口的衣裳,“宽哥…”
“头盔拿好啊,贵得要命,要你好几个月工资呢。”要韭儿好几个月工资不假,但任宽也只是想吓唬吓唬韭儿,让他别老惦记着自己走路。
韭儿一听,当怀里碰个价值连城的宝贝,都不敢再挣扎,紧紧护住头盔,暗忖道,这么贵啊,那他刚刚还戴过。
从停车场到电梯也就几步路的功夫,由暗处到明处,光线骤然增强,在安静的环境内,韭儿对周遭的感知不强,特别是在任宽的怀里,那份小心谨慎,全花在听任宽的心跳声上。
电梯带来的失重感只是在瞬间,韭儿拽紧了任宽的衣裳,快要在任宽怀里蜷缩成一团,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在开门的时候,任宽将人放下,心中暗忖道,家里好像没怎么收拾,幸好韭儿也看不见,下次来之前,自己表面功夫得做好啊。
韭儿压根儿不知道,任宽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连下次过夜的事情,都琢磨得清清楚楚。
到了新的环境,韭儿显得有些局促,他僵在门口不敢动弹,他不知道该怎么下脚,会不会踩脏任宽家的地板,他不知道家里的陈设是怎样的,会不会磕磕碰碰到贵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