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在电话另一头突然意识到李尔在想什么,也心急如焚:“李尔,事情不是这样,我们家有的事情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你听我说,你别冲动,你哪里都不要去……”
他母亲的话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刚刚到他耳朵边就散了。极度的痛苦把李尔包裹起来,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的手不自觉颤抖着,划了好久才把电话挂断,木然起身,去穿衣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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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君让司机把车开到河边,下了车。
他从宴会上出来,只穿着三件套,刚从开了暖风的车上下来,一瞬间就被这冬天的夜晚冻透了。
护城河已经结了冰,河边的光秃秃的草地上积了厚厚的、没有融化的雪,这零下十几度的温度,如果在这里呆到早上,他就是不被抓住,也该被冻死了。
好冷啊,太冷了。
让他回想起另一个同样寒冷得会冻死人的夜晚,在平京市郊外的那个晚上,跟李尔生死一线的雪地。
那时他也被冻透了,像现在这样,冷得像个冰块。可是李尔的身体很温暖,他被李尔抱着贴着还觉得不够,还想努力往他怀里钻,往他心里钻。
芜君沿着河边不慌不忙,散步一样走。他知道,在这么大一个约京市,只要他不去车站机场等逃逸的必经路线,今晚抓住他的可能性是不大的,所以他有的是时间。
河两岸的繁华都市,就是这深夜也不见落寞,偶尔还有几辆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车里是新年夜狂欢结束的年轻人,他们在路过芜君时对他吹口哨。
也许是城市的夜晚太亮了,天边只有几个寂寞的、不胜明亮的星星,他还记得那晚在雪地里看到的月亮,圆白的月亮挂在深海蓝的夜空里,皎洁的月光落在皑皑雪地,像是白夜,美得让人吃惊,让人晕眩。
他终于走到了河流拐角处一个自助电话亭,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对方好像早守在电话旁边,只响了半声就接了,利古尔着急的声音:“你在哪里?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
“我知道。”
“这么说你还没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