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一再嘱托不要带太多人马,以免扰了清修之地,周生辰这才让凤俏带了一千人马同行。一路上时宜和谢云只谈兄妹情谊、历历往事,不曾提及任何关于凤俏和萧晏之事,马车里不时传出欢声笑语,骑马随行的凤俏也偶尔搭腔,三兄妹穿梭在林间欢畅无比。
谢云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回到了以前,第一次感觉他们之间的感情仍然坚固,仍然存在。他想像之前一样骑马而行,喊住侍卫停了马车,凤俏见此也便勒马驻足。
谢云大喝一声:“给本将军牵匹马过来!”凤俏听此面色惊讶,侍卫也投来目光等着凤俏发话。谢云见此再补一句:难道本将军说话都不管用了吗?
凤俏见谢云如此坚定便立即喝令:没听见吗?立刻牵匹马过来!时宜紧张地看着此幕,有担心,也有理解,她知道谢云心中的苦,只嘱咐一句“小心些”便不再过多阻拦。
凤俏和谢云御马并肩而行,时宜和凤俏同时对师兄投来钦佩的目光。谢云因心情舒畅便开始调侃她们:“怎么,以为师兄废了一条腿就不能骑马了?”然后拍拍自己的另一条腿又道:“现在师兄这一条腿可抵两条腿用。放心吧!”
时宜索性出了车子与驾马车的侍卫同坐,这样与凤俏谢云说话方便。突然她笑道:“若师兄师姐都在便好了!”
凤俏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说:“对了,师兄自南萧来信了,我还没来得及跟师父说呢。军师那个南萧的父皇竟然要让师父去做他们的驸马,现下那个什么公主已经住进师父在南萧的府邸了!”
谢云跟凤俏使了半天眼色,她也没注意到。他再看时宜,只见她面色收紧了许多。谢云叹了口气道:“我就说军师的过往不靠谱,没想到连过往的亲人也如此不靠谱!”之后他狠抽一下马背,立即奔了出去。凤俏哎了一声,时宜立即告诉她:师姐不用管我,赶紧去追师兄,他这样不安全。
凤俏也快马加鞭追了出去。本来曾骑马一两个时辰的路程,他们却走了大半日。凤俏忙着将随行侍卫安顿在寺外,大师安顿好一切后,时宜推着谢云先去拜了拜。
大师突然念了句阿弥陀佛后道:“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一切随缘,一生随缘,方得自在。”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言有所指。他似乎看出谢云的疑虑,便施礼后接着道:“这位施主心有牵挂,过于执念,道法难归自然。切记放下,方得始终。”
谢云知道大师看透了自己,便施礼表示感谢。大师转身欲出却掷地有声:“红尘事,当断则断,当下则下,才不枉红尘。”
仿佛一下点透了谢云,他不断重复着大师的话自言自语,时宜见此露出了浅笑,而浅笑过后却变成了苦笑。她想到了自己,不知那南萧公主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周生辰与萧晏去了军营,收到漼风来信,知晓晓誉已痊愈返回太原郡,清河王在隆兴寺中得大师配合,将漼侍中党羽羁押,清河王已上书朝廷,等待陛下定罪。现下还有一名与其勾结的奸商在外,此奸商专已贩卖军粮、军火为生,漼风无路可寻,请求周生辰支援。
周生辰将信给了萧晏,道:“我想这次要靠凤阳王殿下了!“萧晏看过信之后回周生辰:“看来真得是没有事情可以瞒得过殿下。”
周生辰知晓萧晏说得是他在西州的商业势力,便会心一笑:“凤阳王的实力,本王从来没有小觑过。”他看了看萧晏又接着说:“既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军师了。”
萧晏也只能对此笑笑回应:“属下领命。”
周生辰见萧晏去忙了,自己便命侍卫把南风牵过来,追去了青龙寺。
青龙寺的夜里很是寂静,周生辰不想打扰了谢云,怕他还未缓过劲儿来,也不想去敲了时宜的门,怕她和凤俏同住。便自己去找了大师吃斋茶。
套来套去他在大师那里打听到凤俏去寺外扎营还未回来。便直接去敲了时宜的门,时宜以为凤俏回来了,她读着大师给的佛经,并没回头便喊着:“师姐,你回来了!门没锁,赶紧进来歇息吧!”
周生辰进来在她身后站了半天,她突然觉得不对,怎么师姐进来一直不说话,便抬头转身一看竟然是他。
“你,你怎么来了?”时宜惊讶地问,之后又想起了白日里凤俏所说南萧公主的事情,便面色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