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晦暗无光人生里,唯一一丝光亮。
往事不可谏。
楚然抬头,幽幽一笑,“你明知秦鹤霄嗜血好杀,杀降屠城不在话下,可你依旧将我置于险境之中,你们周家筹银之际,可曾想过我的生死?”
“也罢,就当我欠你的,如此也算还了你当年赠衣之恩。”
周容与温和面容有一瞬的波动,像是触及到甚么,他攥着茶盏的手指微紧,他别开眼,不敢与楚然对视,哑声无奈道:“阿然,周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爷爷——”
“但是你才是周家未来接班人,不是吗?”
“阿然——”
“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楚然冷声打断周容与的话,“正和二十五年冬的恩情已了,你仍欠我借银百万的恩情。”
“你知道,我向来挟恩图报,你将西凉之事细细告诉我,就当你还了我借银之恩。”
周容与眸色骤深,“白银百万,阿然,你何时变得这般大方?”
“周公子,我不想听你说废话。”
清风微凉,雪景绵长。
残阳似血,一点一点将周容与侧脸浸染。
“阿然,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秦家被人密告谋反,九族之内万余条人命尽赴黄泉,为何独独秦鹤霄却逃出生天?”
“大行皇帝行事何等缜密,怎会斩草不除根,留下秦鹤霄这个祸患?”
“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水牢,被铁链锁了琵琶骨的身体他不可能凭自己的力量逃出水牢。”
“是有人救他。”
“那个人并非他九族之内的亲眷,亦非与他关系亲密的好友。”
“那个人,在所有人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