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靠着椅子,享受着宫婢的凉风和水果,正考虑移驾清凉殿。
赵公公走到他身边:
“陛下,太上皇闹着要出宫,太医说他身体还没恢复,无人能阻止。”
孙乾眉头拧起,有些无奈起身。
他懂,这位老父亲,是叫他过去呢!
一炷香的时间后,孙乾到了太和殿门口。他出了一身汗,回头看了看同样满头大汗的抬轿太监。
“赵禄啊,你和工部说一说,弄个马车銮舆,这样又热又慢。”
“是,陛下恕罪,是奴才疏忽了。”
赵公公连忙领命,其实也不是他疏忽,而是宫内很少用马车拉御驾。要是有人刺激了拉扯的马,在宫道内狂奔,那乾帝岂不危险?
赵公公从不觉得乾帝会犯错,哪怕他以前是个昏君,在他看来,那是皇帝的权利。
他眼里只有皇帝这么一个主子,其他天下人,就像隐没在夜云里的星星。
乾帝已经进入了太和殿的大门,赵公公指着几个抬轿的太监,低声呵斥:
“好没用的东西!走得竟这么慢,这么大的太阳,倘若晒坏了陛下,你们一家子的脑袋都不中用!”
几个太监连忙跪下求饶,赵公公脸上没有任何怜惜:
“用不着你们抬轿子了,换一批。”
说完之后,他急忙跟回乾帝身边。
孙乾已经到了庭中,见他才跟上,也没多问,入了偏殿。
偏殿里的药气越发浓郁了,他皱了皱眉,打了个喷嚏。
赵公公连忙吩咐宫婢,把外殿的轩窗门扇全部打开,在内殿的门口搬来屏风,以免等下热风直接入了内殿。
孙乾到了内殿之中,这里门窗只开了一条缝,药气更浓。
孙稷正跪在太上皇的床榻边上,板着小脸盯着太上皇。
一见他进来,立即露出笑意,唤了他一声。
孙乾将他拉起来,皱了皱眉头,难道一直跪在这里?
太上皇见他来了,抬了抬眼皮:
“不愧是你的好儿子,寡人这爷爷昔日的疼爱,竟也不过如此。”
“听说父亲想出宫去?”
孙乾直接略过这个话题,懒得和他在亲情争执。
“是!振儿,振儿被逼死,你要将他葬在何处?!他终究是皇室血脉,难道要草草葬了?!”
说到激动处,他开始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