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大道,深穴堡附近。
波顿-卡史塔克联军的中军大帐中,水蛭大人和他的密探正例行交流情报。
初时,听到亚瑟带人打下了金牙城,波顿侯爵的脸色还算正常,直到他听到了一条不敢相信的消息。
满脸诧异的卢斯波顿盯着自己的密探,“你再说一遍!”
密探也听出来自己主人语气不对,陪着小心道:“罗柏陛下为了拉拢西境北部的几个贵族,娶了简妮·维斯特林为妻,该家族为陛下带来了五十人的士兵,而后佛雷家的一千两百名骑兵脱离了陛下的军队。”
水蛭大人的脸阴郁的能滴出水。
他补充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密探想了想,“大致发生在我们从奔流城出发后,当时陛下进攻峭岩城时受了点伤,而席恩·葛雷乔尹带铁民袭击了临冬城的消息又传到了他那边,这让北境之王受到了双重打击,于是……”
卢斯波顿怒不可遏,低声咆孝:“于是他就娶了一个仅仅能给他提供五十名士兵的西境‘贵女’,让一千两百名,哦不,三千多名佛雷士兵脱离了自己的军队。”
密探小声回道:“亚瑟·布雷肯那边的两千名佛雷步兵还没有表明态度呢!”
“有区别吗?”波顿紧紧攥了攥自己的双手,“我为了家族大业,能娶一个胖子当妻子,他为了一个漂亮妞,能将他手下最强大的封臣当猴耍。”
佛雷家历来受大陆贵族们的鄙视,老瓦德更是被自己封君霍斯特公爵嘲笑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攀上了史塔克家的高枝,却没想到被这样摆了一道。
佛雷军没有当场加入西境军,已经是很给北境之王面子了。
深吸一口气后,他自语道:“历数少狼主的事迹,在奔流城之前的种种举动,可称为英明的领主。但称王、放席恩、娶西境女而恶了佛雷这三件事,让我怀疑他的脑子,艾德公爵就没有教给他如何当好一个家督吗?”
“艾德公爵自己,也没有受过这样的教育,他满脑子的高如荣耀,倒跟个骑士似的。”密探顺着主人的话茬说了一句。
艾德·史塔克是琼恩·艾林的养子,本来就是按照统帅和战士定位培养的,又被艾林家“高如荣耀”的族语影响,所以行事和历史上的“头狼”史塔克们完全相反。
只是篡夺者战争中,一战未败的艾德声望和影响力足够大(极乐塔之战不为人知),这才能镇得住整个北境。
卢斯波顿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挂着的地图前,密探很机灵地举着蜡烛凑到跟前。
“称王有大琼恩等人的撺掇,当时已有三个王,这点我可以忍。放席恩让北境受到威胁,但我的领地在东边,铁民们从来打不到,我也可以忍受这个错误。但是恶了佛雷这事我实在忍不了了,这不是已成败局了吗?”
当前的局势,西境军有一万五千人的主力和三千人的新军。
金牙城的四千人中,一千五百人被俘虏,一千余人战死,剩下的逃进深山,成了溃兵。
若是佛雷家不脱离鱼狼联盟,那少狼主就有一万四千人,考虑到西境的新军没有多少战斗力,那联盟的兵力还不算太少。
水蛭大人又看了眼南边的地图,问道:“风息堡和苦桥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的异动?”
密探咽了咽口水,小声回答:“蓝礼公爵在风息堡外被杀,史坦尼斯拿到了那边的一万五千人,另有五千名骑兵逃往河湾地。消息传到苦桥,大军当场暴乱,蓝道·塔利伯爵出手镇压,杀了两三千人才将局面稳定下来,现在那六万人仍停在原地,等着提利尔家族下注。”
蓝礼虽号称有十万大军,可有两万人是从军的艺伎、马戏团、仆从等,只有八万人是手持武器的战士。这八万人中,又有两万被他带到了风息堡和自己哥哥对峙。
卢斯波顿没有说话,密探只好接着说下去:“据传,泰温已经派出了自己的弟弟凯冯爵士沿滨海大道亲赴高庭,和梅斯公爵的母亲商议要事。”
梅斯公爵虽然是河湾地军队的统帅,可自身能力平庸,从需要蓝道塔利才能压得住哗变这事就可以看出他的军事才能了。
而且河湾地真正掌控人是“充气鱼”的母亲荆棘女王,所以狮子家去和奥莲娜·提利尔谈判才是正途。
“史塔克夫人和谷地的动向如何?”
“在跟着蓝礼去了风息堡后,史塔克夫人不知所踪,谷地没有一点消息传出了,估计还和原先一样按兵不动。”
“败了。”卢斯波顿无力呻吟一句,而后走回椅子旁,将自己摔进去。
水蛭大人闭眼思忖,若是没有了我这一路的四千人,那少狼主顶多有七千人,就是他再能打,也敌不过西境一万五千的主力加三千的新兵。
更何况还有河湾军还没有表明态度,要是这六万人也站狮子家,那……
谷地的来莎连自己亲姐姐的面子都不给,如今鱼狼两家局势不利,更不可能出兵。
“这条船快沉了,如今风雨飘摇,我得换艘大船、靠谱的船。”水蛭大人低语。
密探伏到主人耳边:“正好,有一位您的亲戚想要见您,他可以为您指明方向。”
波顿侯爵微微一愣,不知这名心腹的意思。
后者悄悄出去,不久后带着一位身穿灰袍、头戴兜帽的客人进来。
客人掀开兜帽,自我介绍道:“波顿侯爵,愿您长寿。我是您新任妻子的二叔,艾蒙·佛雷。”
佛雷家的嫁妆是和新娘体重等重的银子,为了利益最大,波顿侯爵挑了一位最胖的佛雷女,瓦妲·佛雷。
此女是老瓦德九子梅里的次女,身在狮家阵营的艾蒙正是她的二叔。
“我是罗柏陛下的忠臣,你跑到我们北境人的营地里,就不怕我剥了你的皮吗?”
水蛭正为跳船的事烦心,艾蒙的来意不用问也清楚,但他还是装成忠于罗柏的样子,把自己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