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鹿城外,一行人看到江玉衡等人后,缓缓走来,为首一人三十多岁,对着江玉衡一拜道:“臣,天鹿城主簿蒋海拜见寒王殿下!”江玉衡策马向前盯着蒋海说道:“主簿?这天鹿城没有郡守?”那主簿抬起头尬笑道:“回殿下,有的有的,只是天鹿城陈郡守身体抱恙实在不便出城迎接殿下,所以让臣为殿下接风洗尘!”
江玉衡轻笑道:“既然郡守身体不适那本王就不多说什么了,带路吧!”
蒋海点头侧开身来请江玉衡等人入城,后在城驿安排了一个院子请江玉衡住下。江玉衡进入院子后发现院内杂草横生,灰尘满地,一些枯死的树枝随风发出刺耳难听的嘎吱声,屋内更是蛛网遍布,有些桌椅甚至已经腐烂。
江玉衡回头对蒋海问道:“本王以后就住这?”蒋海连忙陪笑道:“殿下不知,自从顺天之战天鹿山大败,这天鹿城早已被朝廷放弃,城内人丁稀少,能住下这么多人的地方也就是城内驿站了,顺天之战后至今也没有外人来过天鹿城,圣旨也是昨天刚到,实在来不及打扫”江玉衡并未过多计较就让蒋海带人离开,随后带着桃儿木七等人着手打扫起来,从上午忙到傍晚才勉强收拾的能住人。
桃儿擦着脸上的汗水抱怨道:“这狗郡守!咱们刚来就敢给下马威,真没把少爷放眼里!”江玉衡喝了一大口茶道:“无权无势又没军队,在皇城也不受待见,说白了除开皇子身份,我还真不如那些权贵。现在又把我封藩,来到别人地盘就等于动了别人蛋糕,给我难看也是情理之中,但也不是什么牛马都能无视我,阴天去会会那位郡守!”
天鹿城郡守府坻,陈旭一脸悠哉躺在躺椅上,左边侍女剥着葡萄,右边侍女把草莓送入陈旭口中,轻哼着小曲听着蒋海汇报后回道:“你说这位寒王殿下什么都没说带人在驿站院里搞卫生?没有表现出不满的地方?”蒋海点头回道:“没错,从上午一直到傍晚,连大门都没迈出一步!”
陈旭不屑笑道:“弃子就是弃子,一点皇家威严都没有,现在又被太子殿下点名照顾,恐怕他也没什么好日子了!”蒋海对着陈旭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道:“要不要偷偷地这位皇子油水不少,下官听说冀州赈灾他拿出五百万两白银,这次车马也带了不少辎重”陈旭随口吐了一颗葡萄籽道:“暂时别急,这位王爷也跑不掉,先看看他对我们的态度如何,如果想鸠占鹊巢那我这五千守城军也不是吃素的!”
第二天清晨,北方即便是夏天一大早还是有些凉意,众人吃过早饭后江玉衡带着桃儿木七等人前往郡守府。骑马走在坑坑洼洼的街道,道两边老旧的房屋内时不时有百姓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这些骑大马的外地人,他们看着为首的江玉衡穿着亮丽,甚至都第一次见到世间还有这种丝滑美丽的布料。甚至比郡守穿的都好,自己看完后又回到屋中把衣裤给家人,让家人也出去见见世面,他们太穷了,穷的一家人之中只有一套衣服,还是破破烂烂满身补丁。只有出去干农活需要抛头露面才会穿上衣服,而其他人则是常年躺在被窝里,家里的孩子甚至连家门都没出去过,一个个瘦如干柴。他们眼神发光的看着江玉衡等人,他们连嫉妒的心理都没有,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能身穿锦衣的都是这世间最顶尖的人了
江玉衡骑在马上看着路两边的百姓,他们跟那冀州灾民几乎没有多大区别,不同的是灾民偶尔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而这城中的人常年如此。看着旁边的平房,甚至都不如骑在马上的自己高,窗户基本都没有完整的,一眼能看到屋里,房屋里空空荡荡,除了桌椅也就一张床,屋顶也是破破烂烂,茅草混合着泥土,大门也是一半好一半坏,确实也没有必要修门,因为贼来了估计都要哭着离开,那锅灶老鼠上去都要打滑街道因无人打理,各种粪便混合着垃圾的味道令人作呕,而这群人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住在这里。
天鹿城其实不小,当年也是边境抗敌的大城,顺天之战后这里也逐渐成为屈辱之地,甚至是三不管,摆烂的人都留下来了,更多的是受不了的迁徙去了南方。人往高处走,这很正常,渐渐的城里的人越来越少,商人见不到利益也随着离开,恶性循环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良久,江玉衡等人来到郡守府,这里并没有江玉衡想的多么豪华,虽然没有破破烂烂但至少还算干净。蒋海收到门童禀报后不急不忙出门迎接,来到内府走进房内,装修中规中矩,甚至连下人都没有,江玉衡看着床上躺着的陈旭道:“听闻陈郡守身体有恙特备薄礼前来看看。”陈旭听到缓缓睁眼“虚弱”道:“殿下万金之躯还来看望臣,臣感激涕零,只可惜不能起身给殿下行礼还望殿下赎罪”陈旭说完还剧烈咳嗽了起来,江玉衡见状急忙带上口罩,摇了摇手道:“陈郡守无需多礼,还不知道陈郡守是得了什么病?我手下正好有一神医,可帮陈郡守瞧瞧”陈旭连连摆手道:“无碍无碍,也就是前阵子摔了一跤,年纪大了经不住摔了,劳烦殿下挂心,殿下请坐。”随后蒋海也安排果茶端了上来。
江玉衡走到一边坐下,边品茶边上下打量到:“陈郡守好气派,这桌椅都是紫檀木啊?”陈旭一惊回道:“殿下有所不知啊,这府内家具都是好些年以前留下的了,现在城中经济不景气,臣都打算把这些家具都卖了,唉现在军饷都快发不起了”江玉衡看着全新的桌面跟椅子上的蜀锦没有多说什么,故作惊讶的说道:“城中军饷都快发不起了,陈郡守还能喝上这远道而来的庐山云雾?”陈旭冷汗直下解释道:“殿下这就误会了,前阵子臣的内侄从南方云游到此,过来看望带来的好茶,臣也只有在贵客到来才敢拿出来泡上”江玉衡接着又道:“那这樱桃荔枝也是放了许久,贵客来临才拿住来招待的了?”陈旭听后眼皮直跳心里阴白眼前这位皇子跟自己恐怕不是一路人,然后故作难受的咳了几声喘着粗气不再言语,见状江玉衡让陈旭好好休息便带人离开了郡守府
江玉衡刚走,陈旭就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这哪像一个四五十岁的病人,灵活的像一个二十多岁的猴子看着回来的蒋海道:“都走了?”蒋海点头道:“走了”。
陈旭擦了擦额头的汗在思索着什么,蒋海问道:“这位爷好像跟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怎么办?”陈旭道站起身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现在召集城内豪族来我府上,就说天鹿城要变天了,我有要事商议!”
回去的路上桃儿对江玉衡说道:“少爷,这个陈旭看样子也不老实,我看他气息平顺哪像一个病怏怏的样子”江玉衡点头道:“装的,整个郡守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先让我觉得他很穷,探我口风,后又好茶好水的招待,就想试探我的意思。可以派人着手调查调查了,查到把柄就把他办了。晚上让守城军的统帅过来见我!”说完江玉衡带人前往城内驿站,就快到驿站的时候,路边突然冲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