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

长街 殊娓 4728 字 5个月前

李侈见过很多人, 五花八门。好的坏的都有,黑白两道都交。

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过分透彻的目光震慑,巧舌如簧也差点哑口无言。

有些后悔, 刚刚他怎么会觉得向芋会是恃宠而骄的女人

这会儿,连靳浮白都面无表情地递了目光过来, 等着听李侈刚才唤的一声“向芋”,是为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李侈的沉默里有种尴尬蔓延开。

最后还是向芋笑了笑,随便扯了个话题“你酒店的新年巧克力味道很好,我吃了不少,要不要另算钱”

也是这个时候,坐在两个女人之间的李侈才发觉, 向芋她真的和其他女人不太一样。

她是真的很纯粹很认真地在同靳浮白谈恋爱。

基于对这份恋爱的认真,向芋也会真的顾及靳浮白的面子, 顺便照顾靳浮白朋友的面子,贴心地为李侈的尴尬解围。

哪怕她知道, 李侈看她的目光并不十分友好。

李侈接受了向芋的善意, 目光收敛,笑起来又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佯作是醉酒“是我叫错了, 该叫嫂子。怎么能和嫂子另算钱难得你喜欢, 下次你去我叫人多送你一些。”

向芋莞尔“好啊, 多谢你。”

她对“嫂子”这个称呼并没有多余的解释, 连特别的表情都没有。

靳浮白拨弄她的耳垂“喜欢听人这么叫你”

他的手刚握过加了重冰的洋酒杯,指尖冰凉,触碰在她的耳垂上,有种特别的暧昧。

向芋摇头,钻石耳钉折了夜场灯光, 闪着细碎的光“是他喜欢这样叫,和我爱不爱听没什么关系。”

她撇了撇嘴,嘀咕说,“你换个女人带着,他们也还是会叫嫂子的。”

这句话散落在喧闹的夜店里,被灯光和混响音效切割,只剩轻飘飘的一点声音,像早春门前飞过一只衔春泥的燕,很快没了痕迹。

靳浮白本来该听不清的,但他一直沉沉看着她,隔了几秒,大概是通过口型看出她说了什么。

他笑着点一下她的耳钉“我哪带过别人,不就你一个”

向芋没想到他会听到,有些诧异他的细心,也还是扭头瞪他“谁知道有没有过。”

“这种没谱儿的醋也要吃”靳浮白笑着说。

这个场子是男人们的聚会,椭圆形的桌面围了一圈柔软的皮质沙发。

后来的几个人男人向芋都不认识,被他们着的女人们自动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像是阶级的分水岭。

只有向芋一个人例外,被靳浮白拉着手,坐在“分水岭”中间。

她只穿了一条简单的牛仔裤,毛衣是兔毛混纺,毛茸茸的白色。

和其他几个女人的穿着打扮格格不入,偶尔引来打量,也许引来打量的更多原因是因为靳浮白。

这人谈事情都不松开她,同她紧紧地十指相扣。

他们谈的东西向芋也没兴趣听,被他拉了一只手,艰难地玩贪吃蛇。

手机放在腿上,单手操纵,怎么也过不到后面,她当时没什么其他感受,只觉得自己像神雕侠侣里身残志坚的独臂大侠杨过。

好不容易稍微把蛇玩得长一些,向芋小心翼翼地游走,结果靳浮白拉着她胳膊一动,手机从牛仔裤上滑落到沙发上。

不用翻过来看屏幕都知道,蛇肯定是死了的。

向芋抬眼去瞪靳浮白,瞪到一半,突然没什么底气。

他也不是要有心打断她的游戏,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上了果盘,靳浮白在果盘里发现奶油草莓,抻长胳膊去捏起一颗,递到她嘴边。

瞧见她瞪了一半收敛回去的目光,靳浮白笑起来“拿草莓给你吃也要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