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只能一点点地去积攒努力。
说实话,开学之后不久,纪时就觉得大学的学习比高中更累,高中时候他学物理化学比较吃力,但可以靠英语语文这些科目调剂,大学就不一样了,学的东西更精更专,纪时有时候起床比高中还早,起床之后去湖边看书,可他发现,在京大这个地方,总有人比他起得更早。
好在纪时心态还算不错,他也没想过一定要比别人起床早,他又不是非要和人比这个,他就是想踏踏实实学点东西,至少要跟上正常的学习节奏。
这个时候纪时就不得不感谢自己曾经是个差生,在京大这种地方他必须有作为差生的自觉,不然看着身边一个个都是比自己强比自己牛的家伙,心理真的很容易崩溃。
而且“正常”这个词说起来容易,想要做起来没那么简单。
学习之路是很孤独的,这里没有一个老驴会经常关心他的学习节奏,纪时只能自己去艰难地摸索,去跟上别人,他很清楚,和其他人比起来,他的起步算是很慢的,光是要跟上别人他就要付出数倍的精力。
好在他慢慢适应了,也慢慢跟上了。
他渐渐理解了数学是人类智慧皇冠上最灿烂的明珠这句话,大学对数学的要求和高中时候也是完全不同的。
最开始的时候,纪时跟不上老师的思维,专业课的老师在黑板上讲的什么他都听不懂,有一天他拿着笔记去问一个学长,却被对方很直白地告知什么时候就可以转系这种话。
他知道了天才和凡人之间的差距。
但纪时的骨子里还是有股执拗劲在的,而且他这人很肯钻研,反正他后路在那,就算他现在再听不懂再糟,最糟糕的上辈子他都经历过了。
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崩溃。
而且很奇妙的是,就像高三学化学那样,在某一天,他在思考一道据说很难的定理的时候,脑子里忽然也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很奇妙,他也说不出来那是为什么。
那个状态持续得不算久,但确实让纪时解开了自己头疼了好一阵子的难题,他把答案发给老师的时候,老师在课堂上说,这个题目他们班只有两个人算出来了,纪时就是其中之一。
这件事让纪时坚定了继续学这个专业的信心,他没考虑过转系。
而且他们学院还流传着一句话,只要能在数学系捱过四年顺利毕业,那就是这世间的苦都吃遍了,接下来不管学什么都是一片坦途,学什么能有数学难?不会有的,你说你学某个专业难到想哭?对不起,那是你没学数学。
数学不会就是不会,没有什么介于会与不会之间,也没有糊弄,除了糊弄自己谁也糊弄不了。
……
大一的国庆假期,纪时和周伟乐在金陵玩了一大圈,姚蒙、曾泰然和黄雅琼也都来了,毕竟这算是他们大一的第一个长假,这会儿课业压力还不是特别大,也不用写论文发期刊,也不用想着未来的出路,所以大家都决定好好玩一玩。
金陵好玩的地方也不少,他们去了夫子庙和老门东,也去了总统府和中山陵,顺路还去金大逛了一圈,在省内的好处就是不管在哪个学校都有同学,不夸张地说,金陵市的所有一本和二本院校都必然有z中的毕业生就读。
纪时蹭了周伟乐的宿舍住,周伟乐舍友回家了,征得舍友同意之后纪时住了周伟乐的床,周伟乐住了舍友的床。
至于姚蒙,他是土豪本豪,虽然他去海市读书了,可他爸妈已经替他在金陵买了房,用他爸妈的话说,金陵的房子“便宜”,当然,他们买房的原因不全是因为金陵房价便宜,是因为他们在海市已经有房了。
除非姚蒙将来去京市发展,不然在长三角这一片他基本是后续无忧。
这个年代金陵的房子相比后世当然不贵,尤其是未来房价飙升那几年,现在买绝对是赶超通货膨胀的,不过纪时家没有余钱,他暂时也不会考虑买房的事,通过对于未来的先知给父母制造压力这种事他是不会干的。
他现在也不确定自己将来会去哪里。
“我们老师要求还挺严的,大一管得挺多。”周伟乐说,“你们京大那边是什么情况,纪时你最近连qq好像都不太发了。”
“别的还好,就是压力大。”纪时转而看向姚蒙,“你在交大那边压力也不小吧?”
“都是这样的。”黄雅琼叹了口气,“之江那边也是一样。”
他们这些从小县城奔赴大城市的学生已经切身体会到属于大城市的热度了,身边优秀的人实在太多太多,和高中的氛围相比,这又是另一种形式上的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