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回答:“我就是祖籍福平,只不过我父亲去了外地经商,在那边认识了我母亲,我不是在福平出生。不过这次是父母去世之后在那边没有了亲人,就打算回乡的。之前我父亲跟家乡的族人关系不太好。所以我回来寻根他们也不打算认我。我便想着干脆到中京来讨生活。没想到就瞧见福庆班找戏文。左右我也算是无亲无故,若是三爷和周班主不嫌弃,莫说十年合约,二十年三十年都成。”
这个剧情陆青就觉得有哪里挺熟悉。不过又好像不太一样。于是他就问了一句:“你可有娶亲?有没有居所?”
再回道:“我这样的人哪里还敢耽误别人,并无妻小。目前住在了城东口子街。”
城东的口子街陆青还是听廉山说过的。那边也不少对外出租的院子,里面租住的也都是一些没那么有钱的行商客旅,算是中京最适合普通人暂时居住的地方了。“这样,签下合约,你就是我们福庆班的人,住的自然也是我们福庆班的地方。周班主,那再先生的居所就由你来安排了。至于薪金,咱们是这样算的。底薪,就是每个月给你的基本报酬是二两银子。但若是你的戏文卖得上座,那就能分这戏每月收益的百分之一。当然你也有你的义务,至少半年要有一个新本子,且得是我和周班主都觉得合适的才行。你有无疑义?”
这个条件周班主都没想到。月薪二两在他们这个行当里的确不算多。但要紧的是这还有每月戏文的收益呢!他们福庆班若是一部戏叫号,每个月光是票钱少说都能收入一千多两。那还不算那些戏迷给的额外打赏。而光是这票钱都能分十几二十两,那不就是写的越多写得越好赚得越多吗?
再回显然也没想到还能分戏文日后的收益。他那里还能有什么疑义。那就差现在就跟他们签合约了。
而这一切都说完,陆青突然问:“再先生,现在可否告知你的真名实姓?”
再回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非常复杂的表情。“三爷,您能看中我的戏文,定是看得仔细的。您相信借尸还魂吗?”
这话是陆青么想到的。不过以他的角度也没什么资格说不信。“大千世界,自然有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无所谓我信与不信。”
再回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借尸还魂。但我家破人亡之时自己也身染重病,迷迷糊糊间我既有自己的二十多年过往,又有了另外一个人的三十多载记忆。所以我是我,但是又不完全是我。我这么说不是想糊弄您,我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描述这种事。但我请您相信,我绝对不是一个恶人,以前的我做过的错事,不是现在的我会做的。”
陆青挑了下眉梢。这完全超出他的想像啊!“那看你这个意思,就是我应该知道你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你做过不好的事?”
再回点头:“是。当初在福平,是您和二爷将我救下。只不过您二位没见过我。”
陆青微微眯起眼睛,他就说那个身世怎么那么熟悉呢。“原来是你。我真没想到居然是你。”
这下周班主懵了。“东家。您之前还救过再先生?”
陆青说:“算是吧。不过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应该称呼他为丘先生。就是不知道这借尸还魂的戏码是怎么个意思。丘亦对吧?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个详细吗?”毕竟这个出现了两次,而且两次都很意外的人。他是真的认为很有可疑!
丘亦并没有隐瞒,甚至当着周班主的面他就坦言:“我之前的确做过很多缺德事。背信弃义不顾王小姐的死活拒绝迎娶。在我的记忆里,应当是因为王家那位当官的亲人丢了官。所以我父亲也不答应我将王小姐娶进门。后来我家也的确收到了王家的退婚书。后来我家破败,父母和妾室孩子也都死的死跑的跑,就剩下病重的我。再醒来时我脑海里就又有了一个别人的记忆。那个人是一个醉心文章的读书人。一生就喜欢听戏写戏。而且特别巧合的是,这个人也是福平人。所以我就回来了。其实我也不是奔着要讹王家去的。我只是想上门致歉。只不过王家人不想见我,王公子见了我就来气,带着下人打了我一顿,我也觉得是我活该应受的。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我总得活下去。现在我也不是一个人的命,我不能带着另外一个人的命去死。便只能靠着他的本领讨生活了。”
在中京,痴迷听戏写戏的人,怎么感觉那么像李秋呢?陆青当时眼睛都瞪大了。“你身上的另外一个人是谁?说不定我还能认识。”
“他姓甄,叫甄再回。这再回不是个假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