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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伴随着回忆而复苏,空云落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曲谙,越想就越恨。

曲谙的所作所为,明明在他猜测之中。此人身份成疑,出现在他身边的时机过于凑巧,行事也与自身来历不符,甚至连曲谙自己也没法解释自己的可疑之处,每次都是草率搪塞——这样的人,一开始就不值得信任,这一路也不过虚情假意,各取所需……

他都清楚的。

可却仍会情不自禁沉沦在曲谙的体贴中,情不自禁被曲谙的温言软语蛊惑,甚至他还会想到,遡时蛊解后,便将曲谙囚在身边,在绝对的强大面前,再多心思都是无为。

他在乎曲谙,就算不信任曲谙,也还是在乎。这种在乎就像呼吸一般,不知何时已刻进了他的本能。

因为在乎,所以他才会那么恨。

这种恨意与对那些人的恨不同,百爪挠心,却又极度酸楚;不愿再见到曲谙,却又不停想着他;想杀了曲谙,想将圣君挫骨扬灰,却更想让曲谙回来低下头,像以往那样极尽手段,求得他原谅。

曲谙,曲谙……

空云落不断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曲谙的笑颜浮现在他眼前,那张秀气的脸渐渐血色侵染,仿佛已被他亲手所杀。

曲谙呢?曲谙在哪儿?被他杀了吗?

空云落不自觉颤抖起来,他被一种诡异的疯狂和恐惧所笼罩,体内真气竟有逆流之势,他周遭的空气隐隐异样扭曲,他的身体就像一个被盛满的器物,即将被撑破,悍然之力猛地迸发——

“轰!”

门口的段千玿浑身紧绷,下一刻破门而入,“庄主!”

房内宛如狂风过境,花瓶字画碎裂,桌椅床榻坍塌,乃至地面都出现了裂痕,空云落坐在狼藉之中,似乎散发着魔气。

不少被惊动的好事者前来一探究竟,段千玿立刻关上门挡住了探究的视线。

他紧张又谨慎地盯着空云落,不敢贸然靠近。

也不是未曾见过空云落真气暴走的模样,事实上在不归山庄时,空云落几乎每个月都会在山里闭关几日。他过于强大,身体无法长期容纳如此浩瀚的内力,若不将其发泄,反会被其所控,成为只会杀人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