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这次回家的时候,仍然看不到赵嵘的身影。
这已经是乔南期近三十年人生来难得的退让。
但他就这样想着,这忙音居然悠扬地播完了整段,直接停了。
——电话没人接。
夏远途几乎一瞬间感受到了气压的降低。
比起方才打这通电话之前,乔南期周身弥漫的不太开心的情绪,这低气压几乎可以算作是怒意了。
乔南期嘴角那一点微笑的弧度彻底消失,一双锋利的眉眼仿佛涂上了一层霜,黑眸深不见底。他左眼眼尾下侧那颗浅痣平时带着几分斯文,可他一旦放下脸来,这浅痣不但缓和不了什么,反倒增添几分郁然。
年少时的乔南期性格并非如此。
后来乔安晴——乔南期的母亲——出了事,乔南期变得愈发不好相处起来,高兴的时候是真的高兴,不高兴的时候,也是真的让人畏惧。
他的阴晴不定,身边的人都有所体会。
赵嵘离得最近,怕是感受得最多。
虽然夏远途提过让乔南期和赵嵘断了,但那是从这么多年朋友的角度,人毕竟是自私的。
但摘出来看,赵嵘真的很不容易。
反正夏远途扪心自问,他是做不到这样单方面对一个人付出这么多年的。
这一年多以来,除了他和陆星平,他们周围的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赵嵘和乔南期是正经在一起的伴侣。乔南期似乎也没怎么把赵嵘当回事,这人还偏生不是个会收敛脾气的主,心情不好的时候,赵嵘也只能承担着。
赵嵘虽然不是什么年少有为的,可夏远途和赵嵘打过交道,陈家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脾气好、长得好、骨子里似乎总有一种韧劲,怎么压都压不弯,浑身上下还浸着勾人的风流,聪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