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和义兄高不成一起建成的凤凰寨,箫如寄总算提起精神,眼里逐渐有了光。大哥死了,他会连同大哥那一份一起活下去,一定要保护好这里。
眼看自己的安慰有效果,知道不久之后他自己必定能想通,姬少微就要离去,却被箫如寄一把拉住。
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他半张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就像溺水之人抓着他的浮木。
“别走。”他说,“少微,你能不能留下来?”
姬少微说:“我当然会留下来,我没有丢下战友的习惯。”
“除此之外呢?你留下来难道没有半分因为别的?”
这么拖着不是个事儿。姬少微知道要是不直接挑明,这个人大概能拖很久,拖到境况对他有利,拖到他觉得可以。
可是现在不行了。
姬少微直截了当:“没有别的,我能留下了一则是因为这里是活生生的人,而对面是亡灵,我永远选择和人类站在一起。”
“至于其他的,箫如寄,我在怜悯你。”
“我师尊说得对,很多时候我确实有些心软过头。就是看见山谷里偶尔淋雨的流浪猫也会想帮他们挡雨的,何况是人,何况是你呢?”
箫如寄看着她,最开始认识的姬少微高高在上,不自觉地将自己和所有人隔开。无人胆敢冒犯,但他刚刚试探着拥抱了它,明明是他们之间最亲密的时候,为什么反而将距离更加拉远?
他问姬少微:“可你刚刚明明拥抱了我!”
姬少微挑眉,没想到这个时候的他居然纯情的可以。
在近二十年的教导之中,早就模糊了性别的概念,她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风如晦告诉她,自己是一位君王。除非必要,其他时候都是不可冒犯的。刚刚的拥抱是因为这个时候的箫如寄让她想到了一些人,比如抛弃过往的桑桑,比如失去师弟的自己,再比如打了胜仗却失去兄弟的夫君。
她给了其他两个人拥抱,唯独没有人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