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负在薄姬愤怒的眼神中继续说道:“但我并没有说,你生下的孩子,是魏豹的种!”
薄姬终于忍耐不住,反唇相讥道:“你们这些江湖骗子,讲话永远藏一半留一半,我家良人当日要不是听信他人谣言,也不会一路颠簸跑到温邑县!”
“他要是不去温邑县,就不会遇上侯封这个狗官,不遇上那条狗,就不会沉船而死,他要是不死,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都是你,把我害到了这个地步!现如今还要说什么贵人呀,封疆裂土的鬼话骗人!”
薄姬涨红了脸,小声斥责道:“你、你不要脸!”
许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抬头瞥了薄姬一眼:“说完了?轮到我了吧!你我当日见面的时候,我就说了,魏豹这个魏国公子,居然敢进入秦国的县令之家,那他是嫌命长了。”
“所以他没几天就死了,我的预言是不是应验了?”
她不等薄姬开口,接着说道:“咱们在咸阳城舂米的时候,我说过,三天之内,你我的命运将会改写,现在我们不用再舂米,要住进着富丽堂皇的咸阳宫!这可是秦国皇帝才能住的地方!”
“我敢肯定的说,你这辈子还没有住过这样的宫殿吧!”
“我的预言,是不是再一次应验了?”
薄姬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本能的觉得许负的话哪里怪怪的,但却没有想好该如何反驳。
她抬起头,仰望着远处隐约可见,散发出万丈光芒的十二金人,以及一座座被宫墙遮挡的亭台楼阁,脸上浮现出既震撼,又向往的神情。
突然间,她对于许负所说,有些心动了起来。
薄姬轻咬嘴唇,恍若蚊鸣的说道:“可,可我一个隶妾,该如何能成为皇帝身边的人呢?”
许负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说道:“我说过了,你乃大富大贵之像,所生子嗣必可裂土封王!若是这样的话,传到秦国皇帝的耳边,哪怕他不相信,也一定会产生好奇之心!”
“这样,你不就有机会见到皇帝了吗?凭借你的姿色,我不信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你说,他会让你生下别人的子嗣吗?”
许负点漆一般的眼睛转了转,脸上突兀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神色:“只是你乃新妇,想来房中之术必然生涩,我想办法找人传授你一些秘技,这样你就能获得更多的宠爱……”
薄姬一愣,脸上同样泛起红晕:“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许负咬了咬后槽牙,带着些许气愤的说道:“等你成功爬上狗皇帝的床之后,我要你把他腰间的半块玉环想办法弄到手,然后交给我!”
薄姬轻蹙峨眉,小声说道:“如此简单吗?”
在她想来,只要能成为皇帝的女人,从皇帝的手中要到半块玉环,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但是能让她成功爬上皇帝的床,则是一件千难万难的事情。
毕竟她早就听说过,皇帝身边美人成千上万,各个都是夜夜盼望着皇帝的临幸!
而她只是一个如泥土般卑微的隶妾……
许负轻轻的摇了摇头,咬着后槽牙说道:“这只是你要为我做的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情,则是从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手里,将另一半玉环弄到手!”
薄姬眨了眨眼睛,正想问问那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是谁,但看到宫门中走出的女官已经快到她们面前了,于是闭嘴不言,低下头等着被领进咸阳宫去。
只是在她身边站着的许负,则断断续续的呢喃着什么,暴殄天物,不当人子,祖师原谅之类的怪话。
…………
林光宫的一间偏殿,此刻散发出阵阵酒香。
扶苏带着口罩,看着殿中散发出阵阵水汽的酒甑。
“再蒸一遍!”
听到扶苏的命令,在酒甑前忙碌的酒工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扶苏的吩咐,将酒香四溢的美酒重新倒入酒甑之中。
嗯,我果然还是不太适应这种高度数的白酒……扶苏轻轻捏着鼻梁,再次远离了散发着水汽和酒香的蒸酒器。
他今天让宫中的酿酒师来蒸馏高粱酒,想要得到高度数的白酒。
这并非是酒瘾犯了,而是为了得到酒精的无奈之举。
嗯,虽然得不到后世的无水酒精,但多蒸馏几次,度数在七十到八十左右的高度白酒,应该是可以获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