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看了一眼侯封,发现他的目光频频审视着自己身旁的郡监御史,于是面露微笑之色问道:“廷尉右丞莫非和韩御史是旧相识?”
郡监御史尴尬一笑没有说话,侯封嘿嘿一笑道:“我与韩御史并不认识,只是觉得他和某位故人有几分相似罢了……”
侯封拈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在心中微微摇头,按照他从前的脾气,早就命人将这个郡监御史拿下了!
只不过现在的他沉稳了不少,知道即便是将之拿下,也不会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对方就是当年那个被罚为城旦之人。
李由只是狐疑的看了他们两眼,随即就眼观鼻、鼻观心了起来。
片刻后,一名绣衣郎将自己计算出的数字誊抄出来,快步走到侯封面前耳语几句。
侯封用一双阴鸷的眼神环视了一周,开口问道:“洛阳令魏无忧何在?”
一名微胖肤白,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魏无忧在此。”
侯封一挥手,两名守在门口的技击士走进,直接将魏无忧按倒在地,用绳索捆了起来。
李由皱着眉头问道:“洛阳令一直勤勉,且娴熟公事,去岁评为‘最’,廷尉右丞这是何意?”
侯封瞥了他一眼,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虎父犬子后,回答道:“洛阳令私瞒田亩,隐匿人口,截留赋税,所以我将之暂时羁押,待证据确凿后再行问罪!”
魏无忧猛地挣扎一下,怒吼道:“我无罪!你这是诬陷!”
侯封将手中的竹简一扬,冷笑道:“秦律,凡年十五至五十六岁的不征之人需要交算赋,每人一年一算,一算120钱,其中市人与隶臣倍其赋,既240钱。”
“去岁洛阳邑征收的算赋,除以民籍户册上的女子、市人等不征之人的总数,二者完全对不上!”
“还不止如此,魏无忧送往郡府,以及咸阳的上计文书,和从县府中搜出的文书,之间的数额也相差甚远!”
“不知洛阳令对此作何解释?”
侯封不理睬瞬间瘫软在地的魏无忧,摆摆手示意让技击士们把他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