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到西部去……”
琅琊郡治下的一处石台外,此刻聚拢了成百上千的士民,在聆听着一名县吏的声音。
“湟水涛涛,孕育出两岸丰饶的平原……”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当地的羌人流传着一句俗语,棒打野羊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到那里去,官府分发住宅,士伍籍的黔首授田百亩,免除三年徭役,五年赋税……屁股大能生养的羌人少女,只需要一只肥羊就可以娶回家生儿子……”
县吏在念到有关羌女的描述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的挠了挠头,但还是在下方黔首的欢声笑语中抑扬顿挫的念着诏书的内容。
“名额有限,每郡只有一千户的指标,时不我待失不再来……”
田韫穿着一身黑色官服挤在人群中,不过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县吏身上,而是在县吏身后那几张硕大的黄纸上。
因为够大,所以书写了很多的文字,这也是那些不识几个字的黔首也能听懂的原因。
毕竟言简意赅的文字,主要是因为书写物太过珍贵。
片刻后,县吏念完诏书,聚拢在原地的士民渐渐散去,而县吏依然停留在原地,按照要求,一个时辰过后他还需要再等其他里聚的人赶过来,重新念一遍……
田韫则正了正衣冠,在周围一众士兵和县吏的注视下,大步走上石台,向上面的一方石刻拱手行礼,继而仔细阅读了起来。
“维二十六年,皇帝作始……”
他所念诵的文字,正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琅琊石刻’。
而田韫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始皇帝迁三万户,沿着琅琊山夯土筑就的琅琊台。
当年徐福带着童男童女出海寻仙,也是从这里起航。
不过田韫今天来到琅琊,并不是要出海将徐福捉回咸阳问罪,而是要拜访同为田成子一脉的琅琊田氏。
准确地说,是要从琅琊田氏中挑出一名秩比五百石的寻蜡丞,以及二十名寻蜡郎,总领齐鲁四郡制蜡之事。
人皆有私,况且他这样的举动,也是扶苏默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