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以北,冰雪消融,草盛鹰飞,一望无际的草地上,泛着淡淡的绿色。
春天的气息已经临近了,天更青,风更清,策马轻驰,马蹄声声,所有出塞秦军的精神都抖擞起来。
经过了几个月的修养,他们胯下的战马膘肥体壮,和他们一样,体内都充盈着无穷的力量。
按照檄文中所说,发兵五十万平灭匈奴,但实际上出动的,只有三万五千骑兵……
而且分成三路,其中左路一万人,由裨将苏角带领,从临河县(今内蒙古巴彦淖尔附近)高阙塞出击,向东扫荡阴山以北的匈奴部族。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所屯驻的高阙塞,就是昔日赵武灵王所筑长城之终点。
而为他们带队的,自然是熟知匈奴各部驻牧地点的胡骑。
右路军的一万骑兵则由羽林校尉韩信带领,从云中郡(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出发,向西攻击前进,配合中军清扫漠南的匈奴部落。
中路军的一万五千骑兵则自然由王离亲自带领,经历了上次和冒顿的大战之后,他记功三级,现在已经不再是黔首,而是簪袅了……
只是王离看着跟在他身边,身穿高领右衽褶服,外披带彩色花边的齐边甲,腿缚护腿,足穿方口齐头翘尖履,头戴双版长冠,做左庶长打扮的呼衍蒲奴,心中满不是滋味。
呼衍蒲奴在上次的盐田之战中,因为带领军队截住了逃跑的冒顿,所以得的是头功,再加献上了盐田和匈奴人的漠南驻牧点,因而受爵十级。
所以尽管他对于这次出战不能带领秦人直扑匈奴王庭,把冒顿碎尸万段,夺回自己的母亲有些耿耿于怀。
但是一想到能够碰到那些效忠冒顿的部族,杀光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的牲畜、妻子和女儿,呼衍蒲奴就感到胸中一阵发热。
当咸阳宫中礼官抑扬顿挫的念着檄文的时候,大军早已誓师出发多日了,而带着战书返回匈奴的匈奴使者,此时才刚刚到达上郡肤施县。
呼衍蒲奴示意全军停止前进,自己则跳下战马,拨开枯草,检视着刚刚从土层中钻出的嫩芽。
王离策马停在他身侧,微微皱眉:“有什么不对的吗?”
呼衍蒲奴边扒拉着杂草,头也不抬的说道:“你看这草芽,很明显是被羊啃过,然后重新长起来的……我们已经到了右大当户所辖的春草场了!”
王离说道:“也许是兔子或野羊啃的,匈奴部落怎么敢距离阴山长城这么近?”
呼衍蒲奴继续在地上搜寻着说道:“羊群和野兽啃噬草场的不同点,你们秦人是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