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白抱着胳膊,漠然地:“知道。”招投标还不简单,不就是项目承包时,甲方通过发布需求,众乙方去竞投,以便甲方选到最适合自己的乙方。
“那你简单说说投标的流程。”
“……”臧白张了下嘴,却发现他好像又不知道了。
“不知道啊。”林泊川轻啧一声,“你费那么大力气想在林家的业务里掺和一脚,这都不提前了解了解,你以为光凭点小聪明就能在这里站住脚?”
臧白突然十分后悔前几天在他生病时帮忙照顾,不仅给他冷敷、喂糖水,还给当了一回妈。他做出了如此重大的精神和肉体的牺牲,才让这混蛋好了起来,结果身上的病刚没,嘴欠的毛病就来了。
他突然重重叹了口气,叹得林泊川都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林泊蔚都能当上林生的董事长,还不是因为有个当会长的爹。我要是有个当会长的老公,那岂止是能在这里站住脚,整个林生也得听我的把。”臧白挑着眼尾,双目含笑望向林泊川,“你说是吧,亲爱的。”
“……你想得可真美。”
“叮”一声,电梯到了。
臧白先跟林泊川去了他的办公室。虽然林副总实权没多少,但办公室的规格还是相当高的,足有一百多平,带着一个休息间,休息间里又带了卫浴和衣帽间。以前林泊川在公司的时间很少,这些设施都没怎么用过。
臧白站在一整面玻璃幕墙前看远处,这地方楼层高,视野好,晴朗的天气可以一直望到城市边缘黛色的山脉。林泊川在打电话。
没一会儿周闯急急忙忙过来,不知道是衣服太大,还是头发松散,他整个人在高大的林泊川跟前显得更矮,一脸疲惫,两只熊猫样的黑眼圈,但镜片底下那双眼睛却冒着精光。
前段时间林泊川把他指派给臧白,把那投资的事儿办妥后,就又回了公司。两三年了,终于找到了点事业上的干劲儿,但这个“事业”太小,没几下干完了,他又恢复了混吃等死的状态。
周闯在林生这两年多,顶着个副总总助的头衔,但因为他的上司坐冷板凳,他也跟着坐冷板凳。要知道,当年他进林生的面试成绩是第一,正巧又被林泊川看上,就不知道当小职员是什么滋味儿,直接上了三十七层,成了董事办的一员。当初多少人羡慕他,后来知道他屁事没有还拿那么高工资更羡慕了。只有周闯自己空有一腔抱负无处发挥,苦闷不已,想辞职又舍不得这份儿薪水,一直煎熬到了现在。
所以这事儿轮到林泊川头上,最兴奋的人就属他。这段时间他跟着投标小组一直在忙,分析招标文件、进行可行性判断、分析竞争对手……每天工作到深夜,吃住都在公司,他一条单身狗,立志要把身心都投入工作中,做个事业狗。
林泊川简明扼要布置任务:“你去找个会议室,半个小时后开会。”
“好的,我这就去。”
“等会儿……”
周闯转身,却见林泊川从上往下地打量他,然后皱起眉头。
他心道不好,这是领导不满意的意思,但自己这段时间兢兢业业,就是不满意,也是开过会听完他们的报告后才不满意啊。不知道为什么,周闯一直有点怵林泊川,平心而论,林副总实际并不是很难伺候的类型,但周闯总觉得他自带威慑力。
“你这穿的是什么玩意儿?”
周闯低头看自己。
“我给你开的薪水不够你买身合身的西装?”
“不,不,没有……”周闯紧张起来,又因为难为情而脸红了,“最,最近太忙了,我,我是在网上买的,大,大了个号。”
林泊川揉了揉眉心:“一会儿开完会,我让小豪带你去做两身衣服,理个发。你是林生董事办成员,你代表着林生的形象,给我随时随地把你自己收拾出个人样来。买完记得开发票,回来给我报账。”
“谢,谢谢,林总。”周闯匆忙离开。
臧白憋了好一阵,才终于笑了出来:“林总,你也太凶了吧,把人都能吓结巴了。”
“他自己太邋遢,影响公司形象还不能说?”
“是影响公司形象,还是碍了你林大少的眼啊,嗯,这位洁癖患者?”
“……”林泊川有点难堪,“我一向这样,只是实话实话,他要觉得我这种语气是批评,那是他自己多心。”
“周闯这个人工作能力强又负责,是个好员工,但为人胆小,遇到事情容易多想。做人上司是不是该用最合适的方式和手下的人沟通,才叫知人善任啊?”
林泊川皱眉:“你也觉得我凶?”
“难不成你觉得你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