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时间已经接近饭口,影院里唯一一部鬼片电影又接近了下线的时候,因此整场电影里,观众竟然只有他们三个人。
这感觉宛如包场。
林桓提前问过云飞镜,知道她从来没看过鬼片,因此特意选了这个电影,也有几分恶作剧的意思。
结果云飞镜这个人……真是无聊透了。
国产电影里本来就不允许出现太多的血浆特效,因此只能凭借气氛和配乐吓人。然而在白衣女人出场最凄惶的一段音乐里,云飞镜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好像是……二胡吧?”
罗泓非常认真地想了想:“听起来有点像,二胡的弦声接近肉声。”
此时画面已经推进到了最高.潮。
女人阴沉地拖曳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白裙,艰难地用双手肘在地上爬动,她后腰那柄把她斩为两段的巨斧深深地陷入木质地板,雪亮的斧刃上赤色俨然。
她下半截身子还被扔在三步之外,两段身体之间的地板被打湿成了腥浓的暗色,仿佛一节血淋漓的藕。女人指甲尖尖,在木质地板上挖出一个一个的凿痕。
大屏幕的映照下,云飞镜的如凝脂般的小脸明显有点发白。
林桓不动声色地又往旁边移动了一个位置,离云飞镜远了一点,动作自然地掩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现在怎么尖叫林桓都不会奇怪的,然后罗泓那个死心眼一定就过去安慰她。
再然后,吊桥效应……呜呜呜,嘤嘤嘤,谢谢有你有你真好,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接着多半就成了。
林桓一脸看淡红尘的倦然,心想这虽然是他第一次做红娘,但效果也不错嘛。
他果然是个天才。
一旁的云飞镜脸色雪白,她喃喃地说:“我想起一件事。”
罗泓非常适时地捧她的场:“什么?”
“根据有史以来的记录,被腰斩的坚持极限是十二个惨字吧。”
云飞镜低声嘀咕:“而且那个人应该没有往前爬动?剧烈运动一般会相应地大量失血。我觉得这个时间有点太长了。”
罗泓凝神思考着这个问题:“你要这么说的话,出血量好像也不太对。”
他们两个开始专心致志地商量起这个问题。
罗泓严肃地说:“她是被从天而降的斧头砍死的,按照物理动能考虑,血液应该呈喷溅状更多一点?”
云飞镜也看出了异常:“地板上指甲的痕迹好像也不对,施力方向反了。道具组是不是摩擦力的知识没学好?”
“摩擦力方向的判别还挺好提高的,多做两道惯性题就有帮助。”
“小木块的滑块题也行,最好和拉力与动能知识点相结合,难度就可以上三星了。”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回到了熟悉的领域,找回了习惯的大佬光环。
林桓:“……”
这段剧情特意拉长,本来是为了渲染气氛。因此给了白衣女人一个长镜头后,电影女主角才高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鬼啊!”
云飞镜悚然一惊:“难怪时间够写那么多惨字,原来是鬼!”
林桓:“……”你大爷,这女的竟然还是个天然呆。
罗泓微微一愣,慢半拍地,仿佛云飞镜回音地严肃道:“怪不得出血量很少,竟然是鬼!”
林桓:“……”你大爷的大爷,男的也没救了,只会当应声虫。
最后电影以一个狗血的爱情故事作为完结,云飞镜走出电影院,评价:“我想起了法治在线。”
林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