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卸任的向导肩膀也塌了下去,“你来科伦坡一趟,不去这些地方怪可惜的。那你想去哪?我带你过去。”
“哪也不想去,”魏予怀眼皮很容易红,这会虽然没风,但他也装做一副被吹狠了的样子,揉揉眼睛说,“我就想陪着你。”
“我们一块去看园子也是陪着啊。”
“那不一样。”魏予怀的固执来得莫名,“在外面我没法想亲你就亲你,也没法抱着你睡觉,连说话都不能磨耳朵。”
“……”楚和不明白这种话为什么人家就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那咱们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酒店里吧?”不然这旅行也太没意义了。
魏予怀的头低下去,鼻子皱了皱,无声地抗议一句,随即点点头。
楚和这才拉着他上车,往独立广场去。
独立纪念堂四面镂空,放眼望去能看到葱绿的草坪。绿色铺了满眼,西边是一排石狮子,在长廊尽头能看到一排高大的树。林荫隐蔽着砖石地,尽头立着一杆国旗。
楚和跟魏予怀就坐在阴凉的纪念堂里,微风徐徐,吹得人心痒,却没人开口说话。他们附近坐着一群科伦坡大学的学生在柱子旁坐着,谈起即将换届的选举和班达拉奈克国际会议大厦前的游行。
当然也有当地人聚在一起乘凉,坐在草坪上找块树荫聊天。
楚和却不知该跟魏予怀说些什么,因为魏予怀显然不在状态。短短十五分钟里魏予怀擦了三次眼镜,每当楚和无意间瞟到他时,都能看到他留恋又小心翼翼的目光。
兴许是临行前的伤感因素在作怪,不光是魏予怀无心游玩,楚和做了这么久的导游,也是头一次刚走一个景点就疲惫了。按理说他该跟魏予怀介绍一下哪一个石狮子代表着哪一任总理,但他实在不想开口。
俩人这么坐了半小时,魏予怀突然问:“你还要带我去坐环城巴士吗?”
楚和掏掏兜,零钱刚好够两个人坐旅行线路公交。
“你是不是不太想去?”楚和明知故问,“累了?”
魏予怀摇摇头。因为是在室外,没太亲密,只是拽着楚和的小拇指,在指甲盖上刮来挠去,“不累。我就是在想……是不是该走了?”
楚和突然鼻头一酸,也不知道怎么,眼眶就红了。
好奇怪的反应。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贼洒脱的人,跟魏予怀吵架也好、给蒲千凝解释也好,都是清醒的。但是这会,楚和竟然没忍住想把人留下来。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魏予怀应该是在等他说话,没等到,于是自己掏出手机,“帮我看看回国的机票吧。”
“现在?”楚和睁大眼,无解地挠挠头,“为什么这么着急?”
“不是着急……就是……”不想再这样等下去了。
长痛不如短痛,一直等着楚和的回应,确实挺累的。魏予怀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但又没法改变什么。
“算了,没什么。”魏予怀说,“是不是我早点回去,你就能早点解决你这边的事情,然后去北京找我?”
楚和不记得自己承诺过这件事,但还是点点头。
“那就好!”魏予怀凑过去蹭蹭他的脸,“我们把各自的事情都解决掉,然后中国见,好不好?”眼里满是期待。
经过太阳折射,眼镜下有一道光斑。楚和盯着它,好像被什么魔咒蛊惑。
最后魏予怀买了次日的机票回国。当晚他们谁都没有压抑自己,以前所未有的疯狂接纳彼此。
魏予怀从前在床上对楚和几乎是言听计从,但这回就好像故意赌气,人家要重他偏不给,人家受不了他又狠狠耕耘,最后还委屈地问:“不戴套了行不行?”
楚和早就不大清醒,任人宰割,最后怎么换的衣服、怎么洗的澡一概不记得了,只知道醒来时太阳已经高悬。
“……几点了?”楚和恍惚了一会,猛然想起魏予怀的航班,赶紧翻身下床。
魏予怀果然已经收拾好行李,带着大包小包跟蒲千凝聊天。
楚和赶忙洗漱好下楼,害怕魏予怀错过飞机,三步并作两步地拉着人上车。尽管魏予怀千推万推说不用送,楚和还是不容分说,跟妈妈打了个招呼,就把人带去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