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营计划因为周时轲与粉丝的见面会以及傅贤的寿宴而无线延推,见面会一结束,周时轲就要赶往江城,傅斯冕提前过去了,身为傅氏现在的掌权人,他在傅贤寿宴当天回去显然是不合适的。
当天的天气不错,但并不妨碍冷空气的扩散,江城的冷一如既往,细细密密地往身体各处钻,衣服都挡不住那股夹肌浸髓的潮冷。
周时轲把衣领竖起来,衣领加墨镜遮住了一整张脸,他钻进机场门口专门来接他的车,一上车,就被揽过去吻了个遍。
傅斯冕亲了他一会儿,才帮他把安全带系上。
“傅哥亲自来接我啊?”周时轲这话说得,阴阳怪气。
傅斯冕看了一眼他,没说话。
周时轲自觉没意思,把座椅往后放了点儿,盖着墨镜就闭上了眼睛,“我睡会儿,昨晚没怎么睡觉,困死了。”
傅斯冕在北城呆了很长时间,总有些工作是视频处理不了赵盱也处理不了的,就等着傅斯冕回来解决了。他前几天回了江城便没停过,吃喝拉撒全在公司里,昨天才差不多把工作收了尾回到家中招待提前到傅家的客人。
这期间,周时轲和傅斯冕的交流甚少,这种情况下还能整日腻在一起显然是不现实的,连联系都少了很多。
傅斯冕尽量将车开得平稳,车速不快,驶进院子的时候周时轲刚醒,他看着记忆里的傅家宅子有些恍神。
实际上自从和傅斯冕分手过后,周时轲便再也没来过傅家老宅,他来江城,要么住酒店,甚至连以前和傅斯冕住的地方,他也很少过去。
他和傅斯冕都默契地不再提往事,不是不想面对,而是都觉得没必要。
“喝口水。”傅斯冕递给周时轲一瓶水。
周时轲拿到手里时发现瓶盖已经拧开了,在细心和体贴这点上,周时轲不相信会有人比傅斯冕做得更好。他只要想,他什么都能做好。
想法到这里得打住,不然周时轲怕自己忍不住翻旧账。
在一起久了的人,在生活中找不到什么激情的时候,总是热衷于翻旧账。
周时轲还没这么无聊。
他下了车,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傅斯雅从正屋内走出来了,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过傅斯雅了。
“姐姐。”周时轲不扭捏地叫人,语气自然。
能来参加傅贤寿宴的人都是认识周时轲的,也不会拍了照片到网上四处发布。
周时轲随便应付了一些过来套近乎的人,跑到傅斯冕的房间躲着。
再有钱的人,也逃不过那几个话题。
“什么时候结婚?”
“决定领养孩子吗?”
“异地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傅斯冕从厨房里拿了一大盘零食点心,他一只手端着托盘,一只手插在兜里,目不斜视地上楼的时候被小姑叫住。
“你不是不让人在你卧室里吃东西吗?”
“您口红掉了。”傅斯冕温和地说了点儿别的,小姑很爱美,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走了。
订婚只是走个过场,他们没大办,仅周时萱和傅斯雅见了一次面,本来拟定好的计划因为周时轲和傅斯冕当时的行程被全部打乱。
所以两边家长都说了,到时候结婚不能像订婚那天那么见不着人影,提前半年把工作给安排好咯,把时间给空出来。
反正两人答应得是挺好的,执不执行就不是很清楚了。
周时轲在傅斯冕的房间里打游戏,以前从来不敢。
傅斯冕会觉得这样吵,也不让周时轲在房间里吃东西。
但现在他在旁边倒水递零食忙得不亦乐乎,他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普通却难得的东西,他想要慢慢找回来。
周时轲在和杨上臣他们打排位,开着语音。
“艹,你什么时候去江城了?不是明天吗?”
“错啦,是后天。”卡卡说。
周时轲:“是今天。”
“”
“江城的有家私房甜品不错,三儿你回来带给我一点儿。”杨上臣说道。
周时轲扒拉着着游戏里的人物,“你不是不爱吃甜的?”
“宋安年爱吃。”杨上臣说到宋安年时,语气简直甜得冒泡,“我买给他的。”
周时轲没忘记重点:“记得打钱。”
杨上臣:“”
傅斯冕在旁边看手机,过了几秒钟,“父亲叫你去书房一趟。”
周时轲没注意听,“什么?”
傅斯冕又重复了一遍,周时轲把手机往傅斯冕怀里一丢,“你帮我打,我先过去。”
杨上臣和方卡还在游戏里叽里呱啦地叫,在发现周时轲操控的人物拿着枪乱放的时候,杨上臣骂骂咧咧开了,“不是三儿你干嘛呢?你确定你是用手不是用屁股打的?”
傅斯冕打开话筒,音色沉沉:“是我。”
杨上臣:“”
在这边杨上臣被傅斯冕坑到起飞时,周时轲正捧着一杯热茶坐在傅贤面前。
傅贤老了很多,不仅是外表形象上的老态。人的白发和脱落的牙齿都代表不了什么。
他穿着黑色的毛衣,手边一盘正在下的围棋,肩膀与前些年的英挺差了很多,他额头和嘴角两边都出现了深浅不一的皱纹,只眉宇间还残留着年轻时候的肃穆气势。
“当年的事情,你别怪他。”傅贤说话缓慢而又低沉,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他这句话迟了多少年。
周时轲看着茶水上慢慢破裂消失的泡沫,“谈不上怪不怪的,只能说那时候我很失望,不管是对您,还是对傅斯冕。”
他说得很坦荡,傅斯冕不意外。
周时轲本就不是池中鱼,也不是笼中鸟,他当年是因为傅斯冕才露出柔软的腹部,以至于让这些人伤害了他。
傅贤视线久久地落在周时轲身上,良久良久,他沉闷地咳嗽声响起。
“他会对你很好,我的儿子,我了解。”
周时轲嘴一张,本想说“您当然了解,不然当年怎么会料定傅斯冕会为了傅家拿他做赌注”,但看着傅斯冕凹陷的眼睛和深陷的脸颊,他已经受到了惩罚。
“我知道。”周时轲移开视线,听见楼底下的说笑声,不远处的太阳在室内弥散出满室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