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钟时天惬意地说,事实上他觉得很舒服,赵疏遥的气息笼罩着自己,好像能渗进自己的骨头缝里。
颧骨的伤口,赵疏遥微微用了力,破皮的伤被这样刺激,钟时天的生理泪水被疼出来了,眼睛像被温水蕴养的玉一样,他带着鼻音哼唧:“轻点,疼了。”
赵疏遥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他迫使钟时天彻底仰起脸,像是在把自己奉献给他。
钟时天能察觉到,赵疏遥的情感克制而汹涌,似乎是**控了的潮水,在缓慢地侵蚀自己,让他感到害怕,又期待。
江茹在厨房清洗餐具,随口问:“时天擦药了吗?”
赵疏遥猛地回过神,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用棉签摩挲钟时天的嘴角,可那里没有伤口,他松开钟时天,答道:“我在帮他擦。”
江茹说:“麻烦你了疏遥。”
钟时天呸呸了几下,都尝到药了,接着他又揉脖子,“脖子酸了。”
赵疏遥把医药箱合上,瞥了他一眼,“你有脖子?”
钟时天立刻被哽到昏厥,他用力仰起脖子愤怒失意,就算他有点胖,但脖子还是十分明显的!
清洗好餐具后,江茹走到客厅,在赵疏遥身边坐下,说:“你的继母一定不会平白无故就到南市来,她可能带着某种目的,而这个目的,或许与你有关。”
赵疏遥心知肚明,冯语秀来绝对不仅仅是给他添堵,以他们对他的态度,只会是落尽下石。但现在的赵疏遥,又有什么是值得他们掠夺的呢?
房子!
赵疏遥立刻顿悟,当年赵明凯和雅子的事败露了,他不愿放弃雅子便与她来到了南市,房子也是那个时候买的,可那时赵明凯被冻结了所有资金,所以买这栋房子大部分的钱都是雅子付的,雅子是日本人,为了减少麻烦,房产证的名字写的是赵明凯,在法律上那间房子还是赵家的财产,他们有权利去支配。
“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赵疏遥低声说,“我和妈妈的家。”
江茹皱紧了眉头。
钟时天急了,“他们没事找事干吧?明明远在华市,那房子他们又用不上!”
能让他不好过这点,就足够了。赵疏遥没道明,钟时天也才到了,他心里恨不得把那对母子踩扁,又对赵疏遥心疼不已,他才十六岁,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人生,要遇上那样的坏人?
“疏遥,别担心。”江茹握住赵疏遥的手安抚地捏了捏,“在南市,他们作不出打乱,我们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赵疏遥心里一阵温暖,他对江茹微笑,“我知道,谢谢您。”
钟时天主动送赵疏遥回家,理由是:要是赵捷修再阴魂不散,一定要让他开花!
赵疏遥说:“你想怎么做,用你这张鬼脸吗?”
钟时天脸上星星点点的红紫药水,黑夜里还很有几分唬人的效果。
路上又是两人独处,今天发生的事有些多,赵疏遥对钟时天心境上的转变之后所引发的后遗症在此时出现,他心乱如麻,最终他还是没躲过去,钟时天对他的影响十年也没有变化。
钟时天想和他说话,可看见他在黑夜之下沉默冷淡的脸,心里忽上忽下,拿不准他的心情。
他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算的算的,赵疏遥都亲口承认了。可他说的是“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个机会没说清楚是什么,没准是“我在给你一次和我说话的机会”,还真的又可能,毕竟赵疏遥就是那么鸡毛。
钟时天越想越忐忑,要不干脆试验一下,好朋友是可以勾肩搭背的,要是赵疏遥没有拒绝,那就可以安心了。
想到就要做到,钟时天一横,胳膊一抬,再看赵疏遥好看俊秀的侧脸,心尖一抖,原本大气的勾肩搭背,竟变成了小女生一样扯袖子。
赵疏遥低头看去。
钟时天窘得不能自已,手指紧得泛白,最后慌乱松开,“我不是……”
可没想到赵疏遥握住了钟时天的手腕,就这样牵着他往前走,说:“怕黑就直说。”
钟时天愣愣地被他带着走,“我不怕黑的……”
“少废话。”赵疏遥没有放开。